天色漸暗,華燈初上。
常沉醉問道:“馮姐姐你師承何門派?今後有何打算?”
馮引章眼神有些躲閃,底氣不足地道:“我……我是散修,是和我的道侶來爭天大會碰碰運氣的。”
常沉醉道:“什麼?那個男修是你的道侶?你為何不與他決裂?”
馮引章的眼神還是躲閃,常沉醉隻覺得那是因為她受驚過度。馮引章回答道:“多謝阿醉妹妹的好心,隻是我怕是逃不掉。”
常沉醉一把握住她的手,道:“什麼逃不掉?隻要人活著,什麼都逃得掉!”
馮引章的眼神微動,卻又黯淡下來:“還是爭天大會之後再說吧。”
常沉醉聞言,想到了爭天大會上萬道門可能麵臨的困境,也有些憂愁。她也暗暗下定決心要回去繼續修煉。
常沉醉道:“過了今日,爭天大會就還有兩日了。師姐師兄,帶我去看海吧!”
她的話前言不搭後語,但是眾人還是沒有猶豫的離開了鬧市,前往無人的海邊。
到達海邊時,已是月上中天。紀瀾給門主老頭傳音報了個平安。
月光如織,輕輕地在沙灘上鋪開,一步一步走向大海,一粒粒沙子晶瑩閃爍著。
海麵上不太平靜,波浪不安地跳動著,在月光的安撫下,波光粼粼。
來時常沉醉昏睡著,並未見到海岸和沙灘,此時一見,可謂震撼:“這就是海。”
眾人靜靜地陪著她,看海浪與沙灘的若即若離。
常沉醉突然轉向連雲,撒嬌地道:“二師姐,我想喝青梅釀了。”
連雲輕笑:“你倒是會挑。”
不過她也不小氣,將所有的青梅釀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字排開。一揮手,所有酒葫蘆的蓋子就被靈力撥開。
常沉醉左手一個右手一個,遞給了馮引章一個,道:“馮姐姐,生前哪管身後事?今夜咱們不醉不歸!”說罷,猛灌一口酒。
馮引章也有一醉的想法,接過酒葫蘆,猛灌一口。
沈寒流出聲勸阻:“小師妹,慢點喝。”
常沉醉的臉頰已經有些泛紅,道:“三師兄,喝酒也要講規矩嗎?”
沈寒流也笑了,拿起酒葫蘆與常沉醉碰了杯。
常沉醉拿著酒葫蘆,隨意地將鞋子甩出去,迎著月光,向著大海走去。
一輪明月懸在遠處天空,水天一色,分不清哪裏是天,哪裏是海。
常沉醉的酒量明明很好,可今日竟覺得有些醉了。
她踏進海水中,冰冰涼涼的海水舔舐著她的腳丫,海浪的聲音在耳邊飄搖,海風不徐不緩地吹著,淩亂了發絲。
常沉醉舉起酒葫蘆,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踏著海浪,逆著海風,向海裏奔跑。
“我!常沉醉!自由了!”
海浪呼嘯而來,環繞著她,應和著她。
常沉醉笑了,對著海大喊:
“我——自——由——了——”
海中的那一抹紅色,刺激著馮引章的眼睛,仿佛那就是全世界唯一的一抹色彩。她低聲喃喃:“自由。”
眾人看著她,廣闊的海麵,她一人,小小的,立在海中,卻也氣勢如虹。
紀瀾也跟著喊道:“啊——我紀瀾!要成為人人皆知的劍修!”
連雲也來了興致:“我連雲!要看遍世間所有的景色!”
她們喊完,都轉頭看向了沈寒流。沈寒流有些拘謹,手指搓揉著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常沉醉在遠處喊他:“三師兄,你也自由了!”
沈寒流看向常沉醉的方向,用盡最大的聲音也喊道:“我希望小師妹自由!”
喊完,他喘著粗氣,看向常沉醉的方向。常沉醉逆著月光,他看不清她的麵龐。
常沉醉嘿嘿地傻笑了兩聲,東倒西歪地爬上了岸。
有些困了,月亮為他們織了一席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