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眼前閃過一陣金光，常沉醉便覺得有些恍惚，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中州大陸。
她腳下是朵朵祥雲，散發著柔和的七彩的光芒。頭上是百鳥結群，盤桓飛著。耳邊響起仙樂，聲聲入耳。
一切都那麼熟悉，就好像是六歲那年夢中的仙境一般。而這一次，竟是真正的身臨其境。
“常沉醉。”一個聲音在呼喚她。這個聲音讓人分不清男女，但透露出慈悲的光輝。
常沉醉應了一聲。這個地方讓她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她還會見到那位引她入道的仙人嗎？
“你變強了。”那個聲音道。隻是這一次沒有人前來相見。
常沉醉靜靜聽著。神識向外擴散，試圖探知周圍的環境。然而神識感受到的也隻是四周溫暖的光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你的麵前擺了兩條路，都可以讓你變得更強。一條可殺人，一條可救人，你要選擇哪一條路？”那個聲音問道。
常沉醉周遭溫暖的光也散去，整個環境暗了下來，隻有麵前的兩條路還發著微弱的幽光。
兩條路上都布滿了殺伐之氣，也都步步泣血，荊棘叢生。
常沉醉停頓了一瞬，抬頭道：“自然是救人。”
世間的苦她早在人間界就已經看過了，然而那一切在入萬道門時就已經放下了。連雲和沈寒流為她引天雷、正天罡，懲罰了有罪之人。早在那時她就看到了天道的秩序，世間的規則。
之後，常沉醉雖成了一個有些刻板守矩的人，但並不是不會變通。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切善惡皆有因果。
“修士能接觸到天地法則，那麼變強後，當匡扶天道，濟世救人，而不是恃強淩弱。而且，我更有我想要守護的親人和一方天地。我選救人。”常沉醉抬腳，向右邊那條路邁去。
每邁出一步，荊棘也在腳下蔓延，封住了回去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就是腳下的路。
再往前走，前麵出現了一個人影。
“三師兄？”常沉醉認出那個背影，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那人回頭，確實是三師兄的麵龐，但他的雙眼猩紅，陣陣黑氣自他的背後升騰。
三師兄成魔了？
不，這是幻境。
成魔的“沈寒流”一步步逼近常沉醉。常沉醉有些猶疑不定。
“沈寒流”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中尖牙利齒，若是被咬上一口必定是要血肉飛濺的。
常沉醉喚出明鴻刀，隻是握刀之手還有些猶豫。
“沈寒流”又伸出了利爪，直逼常沉醉的脖頸。
一刀，常沉醉斬斷了沈寒流的胳膊。那胳膊飛出去三尺遠，落在地上掙紮了兩下才不動。而“沈寒流”的斷臂卻又迅速重生了。
她不能猶豫，成魔者神智已不可追回，必不可再代入情感。
想到這裏，她猛地揮刀，一刀斬斷“沈寒流”的手臂，第二刀直接插入他的心口。
“沈寒流”哀嚎著，黑色的血噴湧而出，他癱在地上掙紮了沒一會，便不再動彈了。
一陣清風拂過，“沈寒流”的殘軀包括他的斷臂都化作煙塵，消散而去。
前方的路仍舊閃著微弱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