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裏一條大魚浮出水麵,張著嘴一開一合。衝著文才和馬強師徒,好像在說什麼。
餘老板笑了:“這魚怎麼回事,怎麼像人一樣?”
旁邊一瘸一拐過來個老乞丐,看著這一幕也稀奇:“掌櫃的,這年頭邪性事不少,魚是從丹楓湖打來的,那邊有紅燈罩的聖姑,說不定魚也沾了點靈氣。”
馬強心念一動,師爺林風嬌曾經說過,讓他有機會去一趟丹楓湖,那裏有個高人名叫水中君,可以從他那裏學到鎮屍拳譜。
餘老板擺擺手,不想和乞丐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他叫過旁邊的小夥計,把這條魚撈出來。
沒等小夥計下網兜,這條大魚突然撲棱棱從水裏竄出來。
周圍一群買魚的全看見了,一陣驚呼。
這條大魚不偏不倚正落在文才的懷裏,魚尾巴上下拍打,打在文才的褲襠上,給他疼得一激靈。
餘老板笑:“看來這條魚真的和你們有緣,既然都跳進懷裏了,你們就拿走吧。用不用收拾一下?”
馬強說道:“師父,魚這麼邪性,要不然放生吧。說不定成精了。”
文才一瞪眼:“你懂個鳥,就是要成精了才吃它,要不然以後後患更大。掌櫃的,處理處理。”
馬強無語,文才說得冠冕堂皇,其實還是饞了。剛才還慈悲為懷,魚也是生命……現在不花錢了,吃魚又成了降妖除魔。
魚市的小夥計一天要收拾百來條魚,早已見怪不怪,一棒子下去,把大魚幹懵,躺在案子上不動,隻剩下嘴還在一張一合。
小夥計除鱗,開膛,掏出亂七八糟的下水,大菜刀哐哧哐哧幾刀,把魚切成若幹塊。用網兜一兜,遞過來,“拿好。”
文才看著愛不釋手,說道:“這魚好啊,肉好嫩。阿強,打道回府,你不是說要露一手嗎?”
“還需要點工具。”馬強說。
他帶著文才先找到鐵匠鋪,按照描述的規格,在日落前打出一個燒烤鐵爐,然後又到煤店,買了數塊黑煤。
回到宅子,還不能吃,必須等到太陽落山,天色昏沉之時。
鐵匠的爐子送到了,黑煤放裏麵點上火,上麵鋪了一層鐵籬子,然後魚塊放在上麵烤。
馬強在原來的地球上酷愛吃燒烤,還專門到家裏飯店的後廚,找大廚專門學過,手法相當可以。
他把草煙卷上,叼在嘴裏,一邊烤著一邊撒料,真有點芭比Q的意思。
文才也是多少日子沒見過葷腥,肚子咕咕叫,坐在旁邊看著,一個勁兒的咽口水。
院子開著門,大晚上的,烤魚的香味直接飄出去,半條街都充斥著香味,外麵的狗都不叫了。
“日他娘的,什麼玩意兒這麼香?”一個聲音從外麵傳來。
隨即一瘸一拐,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正是白天買魚的老乞丐。這老東西一邊嗅著鼻子,一邊搓著咯吱窩的泥球:“真香啊。”
馬強大大咧咧:“爺們,怎麼著,一起來點?”
文才咳嗽,提醒徒弟別招外人來。
老乞丐笑文才:“你他娘的嗓子眼裏塞驢毛了,做師父的還沒徒弟敞亮。告訴你,你不用攆我走,我不白吃你們的。”說著,身後的破葫蘆摘下來,搖了搖,裏麵咣當咣當有水聲。
“這是我走南闖北積攢下來的福根,”老乞丐道:“今晚便宜你們倆了。”
文才進屋拿出三個海碗,老乞丐笑著搖搖頭:“他娘的,我自己的葫蘆要什麼碗。”
他拔掉葫蘆塞,對著嘴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喝完了葫蘆口還有酒滴,不敢浪費,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馬強看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