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人玩笑道:“若是那采花賊色膽包天,敢對聶大人的人起心思,那我們也不妨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他旁邊的人點頭附和,“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峪州半年來被那采花賊擄走了九名女子,嚇得年輕姑娘們都不敢出門了。衙門至今沒有半點頭緒,如果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提前設下埋伏,或許就能將他一舉拿下。”
其他人聽了紛紛出主意,在哪裏設伏,用多少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描述中把嚴晁借給崔祈彥的宅子圍得鐵桶一般,揚言讓那個采花賊有來無回。
七嘴八舌的聲音到了雲苓耳中,來到峪州的種種疑惑她終於想明白了。難怪這裏的人會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她,成衣店的掌櫃會提醒她少在外走動。
仔細一想,她在街上確實沒見到年輕女子,遇見的人絕大部分是男子,再就是一些上了歲數的婦人。
雲苓的雙眸漸漸有了焦點,落在麵前背對著她的人身上。協助峪州官員破獲采花賊案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他早就知道這裏的情況,可他剛來就帶著她逛了一整日,幾乎轉遍了城中所有繁華街道。
她垂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嘲諷一笑,原來,他給她買這麼貴的衣裳也是另有目的。她真是昏了頭,當換上這身衣服站在鏡子前,她心裏竟帶著一絲喜悅。
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也喜歡好看的衣裳、漂亮的首飾。不過來到這裏
兩年,她一直是國公府的丫鬟,這些小女兒的喜好就讓她刻意壓了下去。
這次出來,一路上的見聞讓她不由放鬆,換下丫鬟的衣服,不一樣的打扮讓她仿佛做回了自己。
雲苓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攥緊淡紫色的裙子,越想越覺得自己可笑,被人利用了還跟著傻子一樣。
席上的人越說越起勁,誰都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嚴晁聽完開口道:“這的確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回去我就為聶大人安排好,等著那個賊子自投羅網。”
這期間崔祈彥沒有作聲,此刻方才放下拿在手裏把玩的酒杯,抬眼道:“我看就不必麻煩了,那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擄走九個人,而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可見其身手極高。他若真盯上了我的婢女,我們這麼大費周章,他肯定有所察覺,又怎麼會來自討苦吃?”
劉正平連連點頭,“聶大人說得不無道理,可如果不派人,萬一您的婢女真被采花賊擄走可如何是好?”
“那可真是可惜了……”嚴向文望向雲苓,小聲嘀咕道。
崔祈彥淡淡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大可來試試。”
嚴晁一愣,隨即大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聶大人這份氣量,我們聯手定能將賊子捉拿歸案!”
“是啊,是啊……”
其餘人跟著應聲,再次舉起酒杯敬崔祈彥。
這場酒喝了將近兩個時辰,散席時每個人都醉意熏天,崔祈彥喝得最多
,起來時站都站不穩。還是季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嚴向文湊過來,“聶大人今晚可還盡興?”
“盡興……”崔祈彥歪著身子,眼神迷離,“當然盡興,嚴公子酒樓裏的酒都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