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離得遠,告示上的畫像隻能看個大概,陸司衡還是一眼認出畫中之人。
“停車!”
外頭駕車的林鍾急忙將車停下,一回頭卻見陸司衡急不可待地掀了簾子。
林鍾趕緊跳下車,“三爺,有什麼要緊事?”
不等他搬出馬凳,陸司衡已經縱身躍下,徑直朝告示榜走去。
陸司衡分開人群來到最前麵,將畫像看了個清清楚楚。目光下移,告示上的內容讓他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而周圍人的議論聲更讓他如墜冰窟。
“定國公府真是闊綽啊,為找一個下人下這麼大血本。”
“你也不瞧瞧丟的丫鬟是什麼姿色,如此美貌,要換成是我,我也不惜代價把人找回來。”說話之人言語輕佻。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一陣哄笑。
“要我說,這人怕是找不著了。那日城中大亂,死傷了不少人。就算沒死,被什麼人擄了去,也得把她仔細藏起來。”
有人不這麼認為,“我看未必,隻提供個線索就能換一百兩銀子,要是把人交出去,說不定還能要上好幾倍的銀子呢,誰能放著這麼多錢不要?”
“一聽你就是沒嚐過美人滋味的,不然你就不會說出這種話了,哈哈哈——”
周圍的聲音越來越不堪,陸司衡渾身殺氣四泄,抬手將告示撕下來,轉過身來冷眼看著眾人。
“都給我滾!”
圍觀的人立即禁聲,被他駭人的氣勢所懾,紛紛四散開來。
陸司衡下意識地將
手中的告示攥成團,忽地又鬆了手。
“三爺,您沒事吧?”
人群散開後,林鍾才來到前麵,小心翼翼地問。
“送我回大內。”陸司衡走向馬車。
“您不是剛從那裏出來麼,為何又要回去?”林鍾不解。
“別問那麼多。”
陸司衡回到車裏,將告示一點點伸開,認真撫平,可惜畫像仍是皺了。
他凝視著畫中的人,內心卷起驚濤駭浪。她怎麼會失蹤?他不相信,一定要回內行處弄清楚才行。
視線落在告示的內容上,她失蹤那日恰逢平原侯的叛軍入京,他那時在……
陸司衡猛地掀開簾子,“林鍾,那天往宅子送信的是什麼人?是不是一位姑娘?”
林鍾一邊駕車一邊扭頭答道:“不是,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信呢?”
“還在宅子裏,當日您走後,小的給收起來了。”
“掉頭,回宅子。”
林鍾立刻照辦。
陸司衡放下簾子,他有一種直覺,那封信是雲苓寫給他的。
回到宅子後,在陸司衡的催促下,林鍾很快找來那封信。
“你先下去。”陸司衡看著信封上的那六個字,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
林鍾見過三爺人前的放浪不羈,也見過他人後的隱忍和默默吃過的苦,卻未曾見過他如此失措的樣子。
見陸司衡的全部心思都在那封不知何人所寫的信上,林鍾悄悄退出去。
陸司衡找了把椅子坐下,把告示放到方桌上,心懷忐忑地撕開信封。
打
開信,入目的字跡跟信封上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不似女子的娟秀,倒有幾分男子的豪放。這也是他起初看到這封信,沒有往她身上想的原因之一。
陸司衡沉下心來看信中的內容:
陸公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京城。
給你寫信是想告訴你,不用再費心帶我離開國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