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祈彥先摸到了荷包,觸手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是他的東西,裏麵的玉墜子也在。他又將包裹著的信件拿起來,摸到夾層中聖上給的手諭,他才確信東西都在,隨即也稍稍放鬆了警惕。
隻是為何旁邊的人不說話?這令他感到困惑。
他將荷包放回身上,“多謝相救,煩請告知這裏是什麼地方?”
他已經問第三遍了,她再不回應,恐怕要引起他的懷疑。董嘉芙無法,情急之下奪路而逃。
崔祈彥聽見動靜有些愕然,側耳問道:“你還在嗎?”
董嘉芙跑到外麵,正要找個學徒進去跟他解釋,一抬眼卻看見譚郎中他們來了。
董嘉芙像是見到救星一樣迎上去,“師傅,他醒了,您去給他瞧瞧吧。”
“是嘛,”譚郎中麵露喜色,“走,去看看。”
“師傅,等下他若問起剛才是誰在照看他,您就說是醫館的學徒,千萬別提我。”董嘉芙緊張地叮囑。
“放心,我記著,要替你保密。”
譚郎中和譚皓快步走進房中,董嘉芙跟在後麵,在門口停住腳。
崔祈彥等不到人回答,正準備下床。
譚皓看到後,立馬上前製止,拉著他的胳膊道:“你傷還沒好,不可下床走動。”
崔祈彥停下動作,轉頭麵向譚皓,“你是何人?這裏是什麼地方?”
“這裏是惠安堂,我爹是醫館的郎中。我上山采藥時發現你倒在草叢裏不省人事,就把你帶回來了。”譚皓將
事情向他解釋了一遍。
惠安堂?崔祈彥沒聽過這個醫館,不過他們進來時,他聞到了各種藥材混雜的味道,這地方應該是醫館無疑。
他再次問道:“此地是嶽州還是暘州?”
譚皓詫異地扭頭看了眼董嘉芙,“這裏是暘州。”
崔祈彥心裏有了底,暫時不用擔心孫晉的人會追過來了。他到嶽州以後,暗中查到孫晉私底下正在聯絡前二皇子的舊部,造反意圖明顯。
他搜集了足夠的證據,想去調兵之時,被孫晉察覺,派人一路追殺。
聖上從大內給他選的那四個人,為了護他走,全都被那些人殺了。
他不能讓孫晉猜出他要去調兵的意圖,否則必會逼得他立即作亂,於是隻能往相反的方向跑。
在與那些人纏鬥中,他的眼睛也受了傷,睜不開眼。他棄馬進入密林,憑直覺往暘州的地界疾行了一夜,最後體力不支失足摔了下去。
崔祈彥拱手致謝,“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譚郎中走過去坐下,“不必言謝,我再為你號號脈。”
崔祈彥依言把手伸出去。
過了一會兒,譚郎中把他的手放下,“恢複得很快,不過你傷得不輕,還需要再臥床幾日。”
“我的眼睛……”崔祈彥眼前一片黑暗,擔心自己再也看不見。他還有很多事沒做,他還沒找到雲苓,不能就此失明。
譚郎中知道他要說什麼,“萬幸你眼睛裏進的毒粉量少,毒性能解。”
崔祈彥大
喜過望,“敢問郎中,我的眼睛何時能視物?”
“差不多兩日以後。”
“謝郎中,他日我必定重金相謝。”
譚郎中起身,“你先別想這些,好生養傷最為要緊。”
崔祈彥頷首,轉而問道:“不知剛才在這裏照顧我的那位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