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柵欄說話多有不便,崔祈彥讓楊縣令打開牢房的門,三人進去。
入內後,譚皓發現譚郎中走路時一瘸一拐的,連忙過去扶他坐下。
“爹,您的腿怎麼了?他們對您用刑了?”
“我沒事,等會兒你去看看你大哥,他傷得比我要重。”
譚皓紅著眼瞪向楊縣令,“楊大人是打算屈打成招嗎?”
當著崔祈彥的麵,楊縣令和顏悅色地解釋道:“本官怎會做那種不恥之事,這隻是問詢的其中一環。你放心,本官已經讓人手下留情了,不會傷到內裏。”
“本官竟不知大殷律法中何時規定,問詢時用刑是必要的一環了?”崔祈彥涼涼道。
“崔大人見諒,是下官一時失言。”
楊縣令心思急轉,這個崔大人明顯就是專門為譚郎中來的,按常理來說,熟人是應該避嫌的,可崔大人還是能讓朝廷派他前來,由此可見此人不簡單。
楊縣令暗暗打量著崔祈彥,見他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卻氣度不凡,且能坐到正五品監察禦史一職,絕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縣令能得罪的。
他覺得自己還是避開些好,“下官到外麵等著,崔大人有話慢慢問。”
楊縣令離開後,譚郎中看著董嘉芙和崔祈彥兩人問道:“董丫頭,你跟崔公子一起來的?”
他還記得當初在醫館,董丫頭對這位崔公子可是避之不及。
董嘉芙默默點了點頭。
譚皓出聲道:“爹,是我給崔公子寫的信,請他幫忙,他這才和董姑娘一道來的。”
“你怎麼能麻煩崔公子?”譚郎中聞言頓時緊鎖眉頭。
“我也是慌了,不知道該如何救您和大哥出來,這才想到了崔公子……”
“譚郎中不必責怪他,你們曾救過我的命,如今你們出事,我怎能坐視不管?”崔祈彥替譚皓說話。
譚郎中看了眼董嘉芙,長歎一聲,“崔公子此言我們父子受之有愧。當初把你帶回醫館,我見你身上的傷不簡單,猶豫了。還是董丫頭說認識你,願意出銀子給你治傷,我才將你留下的。你要謝的應該是她才對。”
譚皓跟著補充道:“在山上時,也是董姑娘最先發現的你。你離開時,我給你的銀子也是她……”
“師傅,師兄,已經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董嘉芙趕緊阻止。
崔祈彥轉頭深深凝視著她,“其實當我知道你那時也在醫館,這些事情我就猜到了。隻是沒想到你為我做的,遠比我想到的還要多。”
“給你治傷的銀子師傅沒要我的,你不用放心上。”董嘉芙不去看他,快速說道,“更何況若是沒有師傅的醫術,有再多的銀子也沒用。”
“我明白,所以我才會來查清楚。”崔祈彥知道此時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回到案子上,問譚郎中,“對於張實之死,你是如何想的?”
聽到這話,譚郎中的神情變得肅然,“對於他的死,我也十分困惑。他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體弱,從小就是個藥罐子,好不容易長大成人,身子骨比以前強了一些,卻也還是各種病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