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審訊桌上的電話持續響著，牛兆平拿在手中，掃了眼周圍的人群接通。
沉寂片刻，電話中響起代廣田的聲音。
“你好，神秘人。”
“……”
牛兆平雙眼微眯，沒有回話。
“嗬嗬，我原先還挺不解，那麼多人都沒有消息，你為何知道突襲煉鋼廠的事？原來你來自治安所，張市長下達命令的時候，你就在現場。”
“代廣田？”
牛兆平故作疑惑問道。
“……你是誰？”
“治安所所長，牛兆平。估計代老板不會記得我這個小人物。”
“我說了，要跟神秘人通話……”
“抱歉。你的聯絡人已經入獄，恐怕你們通不上話了。我勸你也早早自首，請求從輕發落，以免整日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嘟嘟……”
電話掛斷。
牛兆平做了兩個深呼吸，像是平複心中的怒火，“技術人員有沒有確定對方的位置？”
“額……牛所，通話時間太短了，想要獲取對方的位置，恐怕得向上級彙報，聯係本市的通訊公司才行。”
“哎……打報告吧。”
牛兆平手掌遮住眼睛，微微搖頭，揉捏兩側太陽穴，嘴角微微翹起。
聽到牛兆平的話，周圍人神色莫名。
“啊，這就結束了？沒意思，還不如回家看電視，撤了撤了。”
“還以為會有一場大戲呢？散了吧。”
“哎，這案子上報以後，肯定不會留在所裏了。”
“額……大家這就放棄了嗎？萬一能在上報期間破案呢？”
散開的人群動作一停，紛紛怒視說話的憨貨。
本來想著趁大家沒反應過來，暗中行動，獨占功勞。
被這貨一挑破，許多人都意識到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喂，小王，你不是在通訊公司上班嗎？幫老哥查個電話。”
“小李哥，還上著班呢？我想去監獄看看所裏的老同事，你看方不方便？”
“張哥，聽說你還單著呢？我妹妹也到年紀了，改天約出來見見？我這裏有個技術問題，想請教你一下，現在有時間嗎？”
片刻。
人群散盡。
牛兆平輕笑一聲，起身關閉審訊室的門，重新坐回位置，將手機響鈴調成震動。
這些蠢貨，各個利欲熏心，稍加挑撥就上鉤了。
剛才，他成功唬住代廣田，讓他一時慌張掛斷電話。
但是，隻要他稍稍冷靜下來，就能想到其中的破綻。
嗡嗡……
電話在審訊桌上震動。
牛兆平接通電話，“代老板，想通了？”
“……牛所長隱藏的真夠深的，如果我不是記得你的聲音，險些就被你騙過去了。”
“剛才人多口雜，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代老板見諒。”
“特麼的，我信你才有鬼。”
“你想怎麼樣？”
“給我指一條活路。”
“代老板，我沒有聽明白。你現在並未受到通緝，龍國這麼大，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們想要找到你，恐怕也不容易吧。況且，你還有出國這個選項。”
“哎……我漂亮國的靠山給了我一個任務，作為移民的投名狀，我給搞砸了。”
牛兆平眉毛輕挑。
代廣田說的簡單，卻明知這裏是治安所，還執意要聯係神秘人，恐怕不止搞砸了這麼簡單。
“哦，我隻是一個治安所所長，恐怕幫不到你。”
“你肯定有辦法，你絕對有辦法！”
聽著電話中代廣田歇斯底裏的吼聲，牛兆平嘴角掛笑。
這樣更好，用不著他動手，漂亮國就能把代廣田處理了。
“抱歉。”
“牛兆平！我要是死了，你也別想好過，我這裏還有轉賬五百萬的短信，大不了我把賬戶交出來，你一毛錢也得不到。”
牛兆平雙眼眯成一道縫隙。
代廣田不清楚他已經拿出一百萬演戲，賬戶一旦交出來，他丟掉的絕不止錢這麼簡單。
“代老板，你先冷靜一下。”
“我說到做到！”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就當售後服務吧。不過，僅有一次，下不為例。”
“好好好。”
“迅速趕來青泥市碼頭，我安排人員幫你偷渡到毛熊國。除了龍國，隻有那裏能夠保住代老板的性命。”
“好，我記住了。”
“嘟嘟……”
電話掛斷。
牛兆平滿臉怒火，險些捏碎手中的電話。
這貨絕對留不得。
……
深夜，青泥市碼頭。
牛兆平穿著一件黑色的兜帽衫，雙手放在上衣口袋，藏於一處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