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煥,他很愧疚,沒盡過父親的職責,隻管要她拚命地練武,隻會責備她為何不生為一個男兒身,傳承他的家業。
“程叔。”追風輕喊了聲,追查得來的結果,讓他難以置信,想不到竟是杜修為那廝刺殺的!
程放天沒回頭,隻是輕點頭,算是聽見他的話,同時也是等他的稟報。
“是——杜修為。”追風幾乎緊咬牙關迸道,楚然說,太遲了,違逆天理的救治仍然是回天乏術。
這個結果,令他如果能接受?不,他無法接受一個這樣的結果。
“他?”程放天猛地轉過頭來,緊盯著追風重複道。
“嗯。”他沉重地點頭,當天如果他沒有出現在程府附近,沒有救到她,或許當日就已讓他得逞了,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即使當日救了她,卻沒有保護著她,這是他的失誤,更是他的過錯。
如果當日他沒有走掉,又或帶她下山,她現在就不用躺在這裏,更不會……
“他在哪裏?”程放天努力地壓製著胸腔那股憤怒,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平靜些。
“逃到野國,相信今晚唐新兒會有消息回報。”追風的喉間緊繃,手緊握成拳,抓到他,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我等你消息。”
說罷,程放天再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程煥,便轉身離去。
追風沒有跟著出去,緩步靠近床榻,一陣苦澀幾乎要脹破他的胸口……
“風,別太過傷懷,也許有朝一日她會醒來,隻是——醒來的人是否會是你所認識的同一個人,就看天意吧。”楚然淡道,把藥端放到桌上,他一身勝雪白衣,一絲束起的長發,臉上有著抹慮色。
“你不是把她的靈魂強攝入玉玲瓏了嗎?為什麼不會是她?”追風驀地轉身問道,語氣有些急切。
“玉玲瓏攝入的並不隻有她一個人的靈魂。”楚然歎道,這就是他為何會顧慮的事情。
“你當時為什麼不說?”追風低吼,萬一被別人占用了這個身軀,那她怎麼辦?還要死一次再回來嗎?這樣子他能夠承受得起嗎?還有這個身子能夠承受得起這樣的折磨嗎?
不,他絕對不要這樣!
“當時如果不這樣做,那麼她會成為孤魂野鬼,又或銷煙雲散。”楚然淡聲說,其實他隻是說了一部份,他早已算出她一定會回來的,但是否最近回來,那麼卻又是一回事了。
猶記起當天他抱著血淋淋的女子呼喚他時,那急切的語氣,痛苦無助的神色,令他一震,他何時愛上一名女子了?為什麼他不知道?
“礙……”追風再也忍不住衝出小屋子,衝著藍空狂聲咆哮,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做?
屋裏的楚然無奈微搖頭,拿起小勺子慢慢地給她喂藥,但,似乎失敗了,連一小口都沒能喂進去。
“等我喂她吧。”不知何時又返回的追風出聲說道,由一開始,他就知道藥喂不下去,他用了最直接,也是最親密的方法喂她。
即使這樣覺得很不合禮教,但他已經顧不得了,隻要她醒來,他可以立刻娶她,隻要她願意,若果她不願意,他也會守候在她的身邊,直到她願意為止。
接過楚然手裏的藥,微昂頭含一口在嘴裏,微腑頭一點一點地渡到她的嘴裏直到把藥喂完,她苦,他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