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外麵陽光舒適,要出去走走嗎?”莫然見她一整天都悶呆在屋子裏看書,忍不住輕聲問。
“也好,不然還真的要生鏽了。”梁思如歎道,其實屋子裏也很是通風透氣,搭屋子的人想必是一個高雅的文人吧,不然也不會搭建得如此通透。
莫然有些困惑地看著她,什麼叫生鏽?可又不敢問出口來,上前輕扶著她出屋子。
梁思如輕輕地歎息,其實她很想拒絕莫然的攙扶,傷都已經好得讓她可以跳上及下了,莫然依然把她當一個弱不禁風的病人。
“公、不,小姐,你不開心嗎?”莫然差點把稱謂叫錯了,幸而想了小姐曾經的警告,她不知道小姐依然是否記得前塵往事,但她身上所背負的不僅僅是個人恩怨,更是國仇家恨。
“嗯?”梁思如沒有錯過她那快速換過的稱謂,始終覺得這個莫然不僅僅是一名婢女,更不是一名單純的侍衛這麼簡單。“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聽著。”
“奴婢沒有。”莫然始終開不了口問她,是否還記得皇宮大殿被血洗的那一幕,是否還記得為了報仇而準備多年的組織。
梁思如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並沒有再追問,心知越是知道、越是清楚這具身子的身份,她就越驚惶,她過不慣那種充滿仇恨的日子,更不想在刀劍下生活。
“莫然,你今年多大了?”她輕掙脫莫然的攙扶,隨意地坐到一塊石階上。
莫然微愣,有些不解小姐為何會忘記她多大了,但依然微垂首地回道,“奴婢今年二十有三。”
“那你可有嫁人了嗎?”梁思如有些驚訝,她竟然有二十三歲了!那這個身子又究竟是多少歲啊?
“小姐……”莫然突然失聲叫喚,語氣有些慌亂,表情掩飾不住傷感,難道小姐被人下了往憶草?為何連她是否嫁人都忘記!
“其實我不是……好多事都不再記得了。”梁思如差點衝口而出說自己不是程煥,可這樣莫然應該難以接受吧,畢竟自己不是她的主人,而是一抹孤魂。
“怎、怎麼會這樣的?公主,難道你都忘記要為先皇報仇了嗎?”莫然一時激動地喊道,也顧及不了她的警告。
梁思如乍一聽到公主這個詞,腦袋像被炸開般震蕩,久久也無法緩神,什麼公主?程家大小姐?蘭穀堂主?究竟有多少個身份集合於一身?
“莫、莫然,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梁思如顫抖著迭聲說道,蒼白的臉孔染上一抹驚恐。
“公主,你、你怎麼會忘記?忘記……我可憐的公主,怎、怎麼會變成這樣……”莫然顧不得主婢有別,抱住梁思如失聲痛哭。
她無言地輕舉手拍了拍莫然的背脊,無聲地道歉,很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公主,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良久,莫然抬起滿是淚痕的、充滿仇恨的臉,眼裏閃過一抹陰靄,堅定地對她說道,“公主,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我要殺了杜修為那狗賊!”
梁思如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是很明白她怎麼會知道是那什麼杜修為刺殺自己的,但又能如何?勸說她放下仇恨,好好的過日子,她會肯嗎?單是看她那股充滿仇恨的狠勁,梁思如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有著一股執著的性子,絕不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