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淡銀河地,月華如水,四周清幽雅致,靜謐得沒有一絲聲響。
仰頭望著那輪漸漸將要變圓的輪月,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眼裏有些澀澀的,那個曾經說要與她一起白頭的男子,已然不知影蹤。
唉……
一聲長長的歎息自她的嘴裏逸出,在她聽來如此的不真切,大後天,她就要動身去野國了,她思忖過,如若孤獨仇肯為她解開噬心蠱那是最好不過,但一個如此狂妄自傲的男人會肯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小姐,夜裏會有些涼,別站在窗前,不然會感染到風寒的。”
站在她身後的小玉忍不住地打斷了她的思緒。
梁思如拉回恍惚的眸子,淡淡地說,“你先回去睡覺吧,我一會再睡。”
“可是你……”
“我還不困,想再坐一會。”不等她說什麼,梁思如便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是,奴婢告退。”小玉欲想再說什麼,卻看到她一臉漠然,便訕訕然地退出了房間,順手把門也關合。
於是,一切重歸於寧靜。
歎口氣。
她總隱約的感覺到楚然有事瞞著自己,究竟追風找到沒有?那個曾經戴著猙獰麵具的男子,麵對自己總是帶著一抹溫和的柔情的男子,真的不在了嗎?
她不相信,她感覺到他依然沒死,他依然還活著,但為什麼他不來找自己?是因為她要遠嫁野國太子的原因嗎?還是因為她的時日不多了?
“風,你究竟在哪裏?為什麼不來找我?”恍然的眸子失神地盯著懸掛半空的半月低聲呢喃。
他,這算是在逃避自己嗎?會因為她是一個被人休棄的下堂婦嗎?是這樣嗎?
如果是,為何不直接的跟她說?
如果不是,那他現在究竟在哪裏了?
這一切,是不是變化得太快了?
清靈的眸子漸漸的蘊聚水氣,或者是她太過自信,容易相信一個男人,眨了眨眼睛把眼裏的水氣逼回去,她不該再為男人而哭的,如若他現在就出現說他不是故意騙自己的,那她絕對會原諒他。
但,這談何容易啊!
螓首在長椅上,她睡得很不安心……
在她睡著後漸漸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躲在屋頂上的白影微蹬腳尖跳到地麵上,再迅速閃身進入屋內,靠近她後伸手點住她的睡穴,再輕柔地把她抱回到床榻上放下,為她蓋上被子。
腑身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眼眸裏滿含著不舍的愛憐,如兒,你會原諒我嗎?
“尊主,你不該出現在此。”
一道淡淡的嗓音驀地在昏暗的房間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追風站直身僵的身體,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的人兒後,把紗幔都放下才轉身過來,步出了屋子,屋外站著的人是楚然。
“你不該現在出現。”楚然依然是那句話,淡淡的、輕輕的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我隻是想見見她,她的子蠱尚未喚醒吧?”望著遠處,追風淡淡地說,他也知道現在不該出現在這裏,但思念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法不來見見她。
“昨天已首次發作,再過幾天她便要去野國了,你真的放任她嫁給孤獨仇嗎?贏了他,輸了她你會高興?到最後想搶回她再度引起戰亂,這就是你所想要的結果嗎?”楚然忍不住質問,忍心讓她做一個令世人唾罵的****?
“她不會嫁給他的。”追風沉聲道,她是他的,會讓她去野國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皇上下了旨豈是假的?”楚然冷哼一聲,對他的說法一點也不認同。
“……我知道,總之她是不會嫁給孤獨仇的。”說罷,追風頭也不回地飛身紮進了黑夜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