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軒兒眼中的疼痛和絕望,她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氣,什麼時候見過他這麼頹廢,這麼無助?他對阿霞的用情至深,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軒兒,你這是怎麼的?”
“阿霞她走了,她走了!”水宇軒神情狂亂地又是哭又是笑,才短短的半天,整個人就頹廢得像半月沒梳洗過。
“她隻是一個小丫環,你這樣像什麼?就僅僅為一個毫不起眼的丫環把自己給廢了嗎?”老夫人抿了抿唇狠心地說道。
“娘,你、你怎麼能這樣說阿霞,你不是一直喜歡她的嗎?”水宇軒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娘親,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自己的母親嘴裏說出來的,以前一直鼓勵自己追求幸福的娘親怎麼變成這樣了?
“為娘什麼時候喜歡過她?一個隻會跟人磨嘴的丫環,看著就討厭了。”為了兒子,阿霞,對不起了,其實我確實很喜歡你的。老夫人一副厭惡的神情,恨不得從來不曾認識過她似的,而內心卻又暗地自責。
水宇軒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母親會突然轉變成這樣,驀地冷冷地說道,“不管娘怎麼說,孩兒一直喜歡的人就是阿霞,絕對不可娶林家小姐,若是逼孩兒娶親,休怪孩兒離家出走!”
“即使要逼死娘親嗎?”老夫人幽幽地問,神情滿是落寞,丈夫早逝,她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兒子成家立室,但現在他卻要與自己反抗嗎?
“我……”水宇軒語一窒,拚命地壓下內心那股憤然,緊握的拳幾乎讓指甲深陷掌中。
兩股力量在他的心中拉扯著,最後他還是無言地垂下肩,癱坐在地上。
母親為了自己已經付出太多太多,他又怎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傷害母親?可是,阿霞卻是他第一次心動、愛戀……
一滴滴淚落在手上,化成許多不規則的圓,水宇軒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感覺到一片****。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老夫人一陣謂歎,她為了這個家,不得為做一次壞人,硬生生地扯斷了兒子的戀情,這究竟是好事抑或是壞事?
“各位安靜一下,現在就請你們一直盼望的新花魁為大家表演。”老鴇媽媽笑嗬嗬地宣布。
“鴇媽媽,那是什麼花魁啊?美不美?這麼神秘?”
“對啊,醜話可說在前頭,要是一般般的,我們今後可不來了。”
台下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老鴇媽媽笑道,“各位請放心,如果真的一般般,今晚的花費,都算媽媽我的。”心裏卻有些暗地擔心這娃會不會亂來。
說完,老鴇便退了下去。
阿霞嘟了一下嘴才緩步走上台來,一身素色白衣的她,一襲青絲用錦段綰束起,把麵紗帶上隻露出一雙清靈的眸子,顯得尤為神秘,讓人不禁想看清麵紗下的容顏。
站在台上,阿霞掃了一眼台下,那些色咪咪的男人讓她覺得惡心,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的她還受製於人。誰來救救她離開?那個他還在嗎?江湖中已然沒了白穀教的蹤影,楚然呢?他們都消失了嗎?心裏謂然輕歎,用正圓的國語壓低嗓音唱起了華仔的歌。
望/鴿子飛向天之巔/情/像消失於夢似煙/若問天/老天默然/逝去仍是會掛念/用血寫/寫我一生癡/魚雁可一一讓你知/字字心酸/鴿子情緣/越想我越淩亂/受傷鴿子/愛在那裏複原/情意將摯誠歲月內磨練/紅塵裏相愛/無奈差一線/我用死斷絕懷念……情意將摯誠歲月內磨練/紅塵裏相愛/無奈差一線/我用死斷絕懷念/眼淚/將愛恨沉澱/心淩亂……
淡淡的哀傷在她的周圍輕繞著。
眼眶一濕,她笑了,想起她這一生,從現代到穿入時間的洪流中來到這裏,從雷落國都到白穀教,從白穀教到程府,最後的逃亡,讓她流離野國,命運既在善待她,也錯待了她,讓她愛了卻又被傷了……熱熱的珠玉輕滑下,沾濕了麵紗,用力地眨了眨眼逼回眼眶裏的淚,深呼吸,她何時又變得如此感傷?嗬……真的很諷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