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阿霞談過之後,追風亦一臉沉重,三個孩子都是他的心頭肉,哪一個都不可能舍棄的,尤其他們年紀小,這究竟是真的還是假?他真的無力問蒼天。
“還在想那件事嗎?”靜謐的夜空下,楚然站在追風的身後突然出聲問道。
“唉。”追風長長歎一口氣,滿腔的悵然,目光眺望著不知何處的遠方,他確實在想下午那件事,但至今仍然無法相信這是如此的真實。
“當初你們離開後,小銀找到你們被燒毀的住處,發現縱火人是住在附近的翠花,小銀把翠花帶到蛇洞裏把她給逼瘋了,當時小銀原想帶你們回來的,可惜晚到了一步,沒追上時空,若是當初能夠把你們帶回來,或許就不會是如此的境況,唉。”楚然亦然掩飾不住臉上的愁然,若是他早點算出他們有危險就不會是這樣的了。
“是她?”追風擰眉,他知道阿霞說過她是一個頗有心計的女人,但隻覺得他們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與別人毫無關係,何況他天天守著阿霞卻沒有想到過他隻要離開半刻時間就會讓她受到傷害。“為什麼?”
“嗯,原因很簡單,她想要你,你眼裏隻有阿霞,所以為了讓你對阿霞死心才會對她下毒手。”楚然簡明扼要地說。
“可惜,始終都沒讓她得逞。”他冷冷一哼,右手緊拽成拳,若是她此刻出現在他的眼前,定然一劍殺了她!
“你們離開的這幾年,孤獨仇曾出兵討伐雷落國,原因就在阿霞身上,兩國現在已變得不再友好,甚至偶爾也會有一個小戰爭,而玄教主的女兒嫁與唐新兒,所以,你不用擔心玄妹的事了。”楚然淡淡地說著,似在訴說今天的天氣其實還不錯。
“他們一時半刻還不會知道你們的出現,就一直住在這裏吧,若是舍不得小梵,你可以找無空大師幫忙,相信你們一定可以回到文明社會的。”
“無空大師?他是誰?”追風皺了皺眉,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大師。
“歸隱的大師,你當然沒聽說過。”楚然淡笑,其實他自己的年齡也不是這個年齡,他活了將近二百年了,根本就沒人知道他的真實麵目,即使是追風也不曾知道。
長命好嗎?其實不然,孤寂,何以好?活了近二百年,他也怕了,也累了,屈指一算,和著天時、地利、人和,將輪回至遙遠世紀的凰女送到他的身旁,他的使命也盡了。
“那他住在哪裏?”追風急促地問,即使付出所有的一切,他都要保護他們回到那個社會去。
“在後山山崖底,明天一早去找他吧,想必他已經等了很久,我也該走了,多保重。”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輕淡,卻極其的不讓他知道自己的意思,他真的該走了,有幸見到他們最後一麵確實比什麼都好。
略微失神的追風沒聽清楚他最後一句說了什麼,隻道感覺到他有些抓不住,唉,再度長長歎一口氣,或許他是舍不得他這個兄弟吧,他自我安慰地說道。
“爹爹,你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麼?”一直睡不著的小梵驀地從屋裏走出來,他聽到了下午爹爹與媽咪的談話,還有楚然叔叔與爹爹剛剛的說活,他很難過,但楚然叔叔說的真的有用嗎?他們一家人真的可以在一起嗎?
“沒事,小梵怎麼不睡覺?”追風坐到他旁邊,輕聲問道。
“我睡不著,我聽到你與媽咪的談話,我們真的不可以在一起嗎?”他揚起含著淚光的眸子,難過地問。
“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絕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你是爹爹的寶貝,誰也搶不走的。”追風緊摟住他的小身子,堅定地說。
即使不太相信大人的話,卻相信了爹爹的每一句話,他說過不會丟下就不會丟下的,相信爹爹就是這樣的守信用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晨光尚未出現,追風早已早早地爬起來為妻兒做好早餐,轉而到後山找無空大師去,但無空大師卻無法幫他達成願望,要麼四個留下,要麼一個留下,始終不能一家五口在一起。
阿霞得知後,環視了一眼他們四人,狠下了個決定,“我一個人留下,你們全部回去,終有一天我會回去找你們的。”
追風不願意讓她一個人留下來吃苦,他說他留下來,但最終依然爭執不過她,妥協了,卻又滿是離情心酸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心痛更難受。
她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輕聲問,“你覺得幸福嗎?”
“我很幸福也很快樂,但我不想與你分開。”他低頭吻了她一下,壓抑下心裏的酸澀。
“我知道,但我也不想讓你留下來,至少玉鐲或者有一天會帶我回去,若是把你或他們任何中一個孩子留下來,我不舍,也不願意,甚至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你明白嗎?”她說著的時候,心裏沉沉的,連一絲微笑也擠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