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發現，金哥和玉妹喜歡旋轉的東西，眼睛總愛盯著馬車車輪、飛梭、流星，一盯就是半天。
金哥和玉妹常常在半夜中醒來。
他們隻有聽力和言語能力是正常的。
於是，牛郎就有意訓練他們的聽說能力。
牛郎應求哥哥牛大郎，你是一個木匠！幫我——不！幫你侄兒做個滑板和秋千！
牛郎的嫂子馬味精一笑，費那老什子幹啥？！
我想用滑板來對金哥進行訓練！用秋千來對玉妹進行訓練！
我說弟弟啊！弟媳不在家，我侄兒又病成這個樣子，我做嫂子的心裏頭也不是個滋味！我和你哥是該有所表示！你先回去吧！做好了我給你送去！
第二天，馬味精來敲牛郎的家門。
牛郎開門時滿臉興奮，看到嫂子，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馬味精拿著兩根麻繩，兩幅竹夾板。
金哥和玉妹呢？
他倆昨夜半夜醒了好幾次！現在正在睡覺！
你把他倆給我叫起來！
你要幹什麼？嫂子！
我要把他們倆老老實實地拴起來！
你瘋了？！
你才瘋了！
他們都是孩子！你還是他們的伯母！
我今天要是橫不下這顆心！明天牛家莊人就會笑掉大牙！我的頭就抬不起來!
我不管這些！我不管牛家莊人心怎麼想眼怎麼看！
我說牛郎啊牛郎！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會被攆出牛家莊的！
我們和你們斷絕關係！！！
馬味精不由分說，衝進屋子裏，把兩個孩子扯下床。
牛郎一時間愣在原地。
懵懵懂懂的孩子，揉揉眼睛，開始哭喊。
馬味精用繩子去拴金哥的胳膊，金哥不斷地倒退，雙臂也在倒著旋轉。
馬味精拴好的圈套，在金哥的倒退下，一次次地落空。
金哥喊爸爸爸爸！
牛郎這才如夢方醒，他讓扶著嫂子，把金哥往遠處推。
馬味精看金哥有勁，一轉身，就把繩子的圈套瞄準了玉妹。
玉妹一驚，身子和腿腳也不停地倒退，牛郎用身子擋住嫂子。
不許你胡來！
你這是傷風敗俗！你這個牛家的敗家子！
嫂子！請你放文明點！
牛郎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有種上我身上來呀！紫陌送到門上，你都不敢！
這！我不能把你怎樣！我也不允許你把金哥和玉妹怎麼樣！
好！咱們走著瞧！
牛郎氣得兩天吃不下飯。
漸漸地，牛郎習慣了這一切，與金哥、玉妹相依為命，翹首以盼。
牛郎把牛皮珍藏起來，逢住發黴的天氣，拿出來擦去上麵灰色、白色或者青色的斑點，在太陽下曬一曬。
每逢這個時候，牛郎總要望著牛皮歎氣，我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你和我相依為命，就是死了還在為我服務！我一定照顧好這個家庭！
牛郎癡癡地轉悠到牛棚，空空如也，那些牛吃剩下的草，根早已幹枯。
牛郎拿起牛鞭，沿著膝蓋一下子折斷，像丟了魂似的。
金哥玉妹整日嘔吐,吃不下飯，牛郎就把節省下來的小米和穀物喂養了大量喜鵲。
牛郎仰天長歎,我現在是一個人吃飽,全家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