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雙擔憂不減,將剛剛燒好的熱水一桶一桶倒進了浴桶裏。
“小姐還是先沐浴更衣吧,本就處於病期,剛剛又淋了大雪浸濕了衣物吹了寒風,要是發起高燒隻怕小姐挺不住了。”
沈念沒有反駁她說的話,走入屏風後麵,嘩啦的水聲在房內響起,伴隨著女子如甘泉一般的聲音。
“憐雙,你知道我為何將漱玉居裏所有的下人都散了唯獨留下你嗎?”
憐雙站在床前擋住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怔怔的看向屏風的方向,小姐從半個月前忽然醒來就性情大變,一怒之下遣散了漱玉居所有的下人。
大家都說這是小姐被太子殿下傷了心不想讓人看笑話,可她看來不是的,小姐這半個月來吃好喝好睡好,無事便看看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傷心的時候就是小姐時不時對著火盆燒紙的時候。
如今竟是麵對這樣的場麵也能淡定自若,她不得不承認小姐確實完全變了,可這樣的小姐,更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小姐,這是奴婢的福氣。”
沈念將整個身子都浸入了水中,她閉上雙眸,腦中浮現出半個月前的畫麵,她是來自二十四世紀最年輕的中西醫院士,在臨近實驗藥物研究將要成功的那段時間裏,她三天兩夜沒合眼,最終倒在了實驗室裏。
等她有意識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和她年少時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隻是她的
身形虛幻透明,麵上塗抹著誇張的脂粉,笑意盈盈的看著她。
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就索性和她說了會話,那少女給她講了很多她未婚夫的事,她能看出少女眼裏愛慕的目光,又講了很多她父親的事,她眼裏滿滿是崇拜。
最後那個少女的身形慢慢虛幻越來越透明,那少女才告訴她她已經死了,而她是替她生活下去的人,她此刻臉上誇張的白粉忽然不見了,快樂也不見了,滿目蒼涼,卻還是和她說了最後一句。
“我不怨,我隻想保護好我的家,可是,我做不到了......”
她伸手去抓,猛的被什麼東西抽離而去,再睜眼時她隻感覺額頭生疼。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床帳,而她周圍圍滿了穿著古裝的人,一個長著花白胡須的老翁在給她把著脈,隨後腦中的記憶就如洶湧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她才意識到她穿越了。
這些記憶是那個和她聊天的少女的,她口中所說的未婚夫正是當今的太子殿下。
而她的死,也是太子一手促成的,失手推了她,讓她磕到了樓梯的石角上,等到大夫來的時候她已是意識模糊奄奄一息,可她的二妹卻遲遲攔著大夫不讓他醫治,最終導致那個少女就這麼死了。
“滾!都給我滾!憐雙呢?讓他們全都滾!”
沈念忽然從床上爬了起來,如瘋魔似的將玉枕狠狠砸在了地上,她發瘋似的
抱住了自己的腦袋驚聲尖叫,將所有人都嚇得不輕。
憐雙將所有人都帶了出去,沈念又吩咐了下一條讓漱玉居裏所有的下人全都滾蛋,沈家老爺沈之歸被派南巡,沈念母親早亡,由其小妾柳青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