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就請奏父皇解除婚約,如你所願各自嫁娶。”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沈念,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氣急敗壞,可是沒有,少女始終麵色平靜,很好,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他認定了沈念就是欲擒故縱想用這些手段吸引他的目光,否則如何會在門口說那些委屈的話,又如何會知道他去了凝兒那追上來,退婚書上又如何會寫他與旁人不清不楚。
沈念見目的這麼快就達成了,當下喜笑顏開,她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如此甚好,你們兩位忙吧,憐雙,我們走。”
少女來的快去的也快,仿佛剛剛不過是一場幻覺,可是地上撕碎的紙張時刻提醒著顧辰騏這是真的。
沈凝安看著久久盯著沈念背影的太子,眸中劃過一抹陰暗,她扶著額頭,聲音細弱,“太子哥哥快去追長姐吧,長姐就是吃了太子哥哥的醋才這般生氣的。”
“她生氣?她有什麼資格和本太子生氣,凝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他說著看著明明對他依依不舍的沈凝安故作堅強,伸手將她的被角撚好,安坐下來。
隻有像凝兒這樣聰慧識大體的女人才配得上他,沈念算是個什麼東西,退婚了正好,父皇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
離開的沈念並沒有回到漱玉居,她帶著憐雙大大咧咧的去了一家成衣店,柳青給她的東西雖然都是一些老舊過時的款式,可在銀錢和
待遇方麵卻不敢明著克扣。
從成衣店出來的兩人哪裏還是剛剛的扮相,明眸皓齒,沈念穿著月牙白的精致男裝長袍,腰間束一條白綾長穗絛,外罩翻毛大氅眉眼如畫,身上英氣十足,好一個翩翩美男子。
“小姐,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憐雙看著自己換的一身裝束,哈了一口氣搓了搓手,她就像個商賈之家的大丫鬟。
“是公子,切莫再叫錯了,一會暴露你小姐我的身份看我回去收拾你。”沈念持著折扇敲了敲憐雙的腦袋,動作卻很輕柔。
憐雙吐了吐舌頭,“是,公子。”
沈念搖著折扇悠然自得的走在大街上,眾人頻頻回頭不知是哪來的俊俏小公子,憐雙被盯得渾身不自在,那些大娘大嫂看小姐的目光就像是要生吞了她。
沈念忽然湊近憐雙,眼睛裏亮晶晶的,她低聲道:“自然點,否則旁人可要看出破綻了。”
憐雙看著小姐忽然放大的俊臉,那張臉上雌雄莫辨,卻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她忍不住麵色一紅,“我......我知道啦。”
沈念聞言也不再逗她,殊不知這在旁人眼裏倒像是個公子哥調戲自家的小丫鬟,那丫鬟長得也是俏麗靈動,原本盯著兩人的人們眼裏流露出一抹失望,有美人在側了啊。
兩人逛了一路,就是冬日的街上也是熱鬧非凡,憐雙手上堆滿了好吃的,直到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沈念才
鑽進一條巷子裏。
這條巷子黑暗幽深,唯有瑟瑟聳動的寒風,陽光湧不進來,隻有昏暗的光線讓人勉強看得清路,空氣中壓抑的氣氛和對麵歌舞升平的繁華大不相同,這裏是乞兒的聚集地,京城繁華無數,對麵達官貴人高談暢飲,這裏的人卻為一口吃食跪了又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