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望著他清澈懵懂的眼神,隻覺得胸口堵的厲害。
“他一直都在小寶身邊呀,你抬頭看見的最亮的那顆星星就是你的爹爹。”
他似懂非懂,可是心裏卻明白,爹爹不會回來了,和那些叔叔嬸嬸一樣,再也不會對著他笑了。
沈念看著孩子孩子又縮回去的樣子,隻能沉默,就是大人也接受不了的事實,一個孩子又怎麼能承受呢。
“小寶,雖然你爹爹現在不能繼續保護你了,可他始終在天上看著你呀,你的所作所為堅強與否他都能看得見哦。”
“是真的嗎?”小寶的眼裏又重新染上一抹希翼。
“當然,你看那麼多人,大家都沒哭,都不想讓自己的親人擔心。”
沈念望著身旁蹲下來的身影,他一身布衣依舊難掩溫潤,最讓人難以忘記的就是他那一雙眼睛。
“那小寶也要堅強,不能讓爹爹擔心。”
“這就對了,小寶先吃藥,治好病了爹爹就會放心了。”
他伸手端起一個瓷碗,袍角袖口有些磨損卻依舊整潔,笑容溫暖而寧靜,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一種從容和安定。
直到看著小寶喝完湯藥,他扶著孩子躺下,才回頭就對上了少女沉默的樣子,陸令安笑著道。
“沈念,好久不見。”
沈念是何等聰明,她立馬聯想到陸令安走時說起的話,是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而現在出現在望春城,兩者聯係起來......
“陸令安......”
“唉沈提督日理萬機還沒忘記我,真難得。”笑意在他眉梢洋溢,原本充斥絕望的地方仿佛也被他感染透進了一縷陽光。
“若不是陸太醫托人寫信給我,隻怕身在京城的我們現在還都蒙在鼓裏。”
紀淮走了過來,他前陣子收到陸令安的信件看了裏麵的內容大吃一驚,立馬派人去探聽西陵的情況,可傳出來的消息總是不溫不慍。
直到他派了心腹親自去了西陵,那些昏官自覺紙包不住火才上了奏書。
“你早就待在望春城了?”沈念腳步頓了下,眸色驟冷,那幾個知府就是殺一百次也不足惜。
“也不是,我是聽說望春城來了宮裏派的人才從其他城它過來的,沒想到你也來了。”陸令安又給幾人檢查了一遍。
“他們的情況和各城鎮的情況都一樣,我在那邊試過各種涼性藥方通通沒有作用,但是有一味熱藥可以延緩病發症狀。”
他從袖口裏拿出一塊幹薑,沈念和紀淮麵麵相覷。
“既然有用,就先讓病人服用。”沈念從幹薑上掰下一塊,健步如飛的揮了揮手。
陸令安的這個發現可以說是一個靈感,之前完全陷入了藥理知識誤區。
“誒你等等我。”陸令安追了上來,沈念房裏放著許多他認識卻看不懂的東西,那一根根草編的管子連接著瓶子,桌麵上還放著兩塊滴上血液的瓷板。
沈念沒空理他,手中已經將幹薑碾碎,又挑了幾棵一樣的
熱性藥物進行蒸餾。
幹薑果然有延緩血液活性病變的功能,陸令安也不說話,掏出了自己的記錄手冊,拿來一本藥草大全開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