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已經連著四日沒有休息了,她眨了眨眼睛,試圖將眼前的朦朧感撇開,直至腦子裏暈乎乎的,她就想著趴在桌上眯一會。
很快就睡著了,隻是她睡的很不安穩,因為心中還有記掛著顧景策的病情,距離天黑時忽然驚醒。
她有些慌亂的轉頭,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被披上了一件大氅,顧景策還在翻閱前線送來的戰報以及來自京城的要務。
看向他的側臉,溝壑的眉眼折疊在在一起,許是看得太認真,眼眸裏露出絲絲怒火。
沈念走到了他的身邊,搭上了他的脈搏,也不問軍情之事,隻道。
“現在感覺如何?”
顧景策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眼裏還有一絲餘慍。
“好多了,身上沒有那麼疼了。”
他身上的泛紅也已經消退了,看來是藥效發揮作用了。
可她並沒有做出解藥的那種驚喜感,這場疫病帶走了太多人,西陵短時間內想恢複過來隻怕是不可能的。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剩下的事該由他們做了。”顧景策隻是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沈念搖了搖頭,她沒有怪自己,隻是覺得,這場疫病帶來的代價太重。
“流光,將這封信派人送到望春城,這張是藥方,給軍中每個被隔離的將士都熬上一碗,沒有感染的為了防止就喝之前那份藥方。”
流光從
營帳外走進來,他聽著裏邊的聲音早就知道王爺醒了,隻不過王爺一直沒有叫他,他就想著讓王爺多休息會。
不過現在看來王爺早早就在處理軍務了,“是,屬下還有一問,牢營裏的王全應該如何處置?下邊有不少不明真相的士兵有些躁動了。”
顧景策合上奏書,“明日我親自去送他上路。”
流光猛然抬頭,一本奏書就丟在了他麵前,他撿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裏麵的內容。
王全勾結旁人,擅自打開北麵防護想一舉害死王爺,最後將罪名指揮不當也一並怪罪在王爺頭上,所有準備好的假證都在這本奏書裏。
他自詡一向冷靜,可看到這還是忍不住看之色變,這何止是想害王爺,他根本沒把全軍的性命看在眼裏。
“屬下這就將他的罪名公之於眾。”他緊握著拳頭,聲音裏有一絲顫抖。
直到他離去,沈念才淡淡出聲,“這個王全是和流光有什麼關係嗎?”
“他在戰場上曾經為流光擋過一次致命傷。”顧景策似乎沒有什麼情緒,他除了對待沈念,對任何人都是冰冷的。
沈念了然,難怪流光平日裏明明事事穩妥,也隻有這一次他的表現明顯不同往常的理智。
“王全是敵國的奸細還是?”
“他還沒傻到敵國的奸細混進來還不知道。”
顧景策批閱完一本又拿起一本,沈念聽到這話卻不是滋味,自己人的奸細比聽到敵國的奸細更讓人寒心
,到底是有多少人想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