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吳翠花才冒出來,她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姬滿鏡眼尖的注意到她的鞋子上好像沾染了泥土,看樣子是清理過的,但沒有弄幹淨,這個村裏隻有田地和那座山上有泥土,那她是去了哪裏。
姬滿鏡不動聲色的和她寒暄:“翠花姐今早都在田裏幹活嗎?我都沒怎麼看見你。”
吳翠花撐起假笑點點頭:“我一個婦道人家就靠這一畝三分地養活我和盼妹,對了,我聽人說和你同行的人死了一個?我們村子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你也要小心點,尤其是遠離那些中年男人。”
姬滿鏡看著她僵硬的笑容,心中浮起怪異感,吳翠花好像話中有話,這是在提醒她?
她微笑道:“謝謝,不過翠花姐,你這麼累為什麼不讓盼妹的爸爸回來也好減輕一下你的壓力。”
吳翠花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很快就熄滅了,她潦草的結束話題:“他樂意去外麵闖隨便他了。”
“我先去做飯了。”說完她就匆匆離去,留下姬滿鏡深思。
所以說楊盼妹的父親其實沒死,甚至可能就在這個村裏麵,那棵桃樹地下壓著的會是楊盼妹的父親嗎?那麼那個潑狗血的男人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吳翠花知不知道這件事,又或者說這個村子裏的人都在裝傻。
姬滿鏡找到了正在劈柴的楊盼妹,她拉住女孩的手,把沉重的斧子放在地上,很是鄭重的蹲下身和她平視,看著女孩毫無生氣的眼眸,輕聲細語道:“你能告訴姐姐你的爸爸去哪裏了嗎?”
她知道這種做法有些不成熟,甚至還會打草驚蛇讓那個核心人物藏的更深,說不定麵前這個女孩就是,但莫名的姬滿鏡就是相信她,覺得她不會傷害她。
楊盼妹死氣沉沉的眼珠子這才轉了一下稍顯人氣,她愣愣的道:“我沒有爸爸,我沒見過他。”
姬滿鏡不覺得她在說謊,可能女孩真的不知道,畢竟這麼小就成了一個鬼,又能記住什麼。
收拾好失落的情緒,姬滿鏡重新拿起斧子替女孩砍起了柴,哪知這個看起來輕巧的東西,她差點沒提起來,反而是楊盼妹靈活的從她的手中奪過斧子。
“我自己來吧。”
姬滿鏡臉上表情差不點繃不住,她居然連個小孩都不如,這說出去多丟人。她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對方是鬼力氣大應該算正常的。
楊盼妹一斧子一個木頭,看起來十分隨意,姬滿鏡也找了一個木凳坐著,在旁邊給她遞柴,兩人一來一回也算默契。
姬滿鏡找話:“你怎麼這麼大力氣?”
“沒力氣要被欺負。”
“被誰欺負?”姬滿鏡詫異道。
“所有人。”
姬滿鏡卡殼了,她遞送的速度慢了下來,楊盼妹就自己起身去換了一批新的柴。
姬滿鏡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楊盼妹時她的身上有許多傷痕,有大有小,密集的在身上,看著並不像是短暫時間內形成的。
說實話這裏的村民她都可以當做是些草菅人命的爛鬼視而不見,可這個小女孩她做不到把她當成沒有溫度的鬼,她從救她的那一刻就把她當做孩子對待。
“不過他們都死了,沒人能夠欺負我了。”楊盼妹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沒了始終纏在身上的陰冷,和平常小女孩沒差多少。
姬滿鏡卻從她的話裏知道了一件事情,楊盼妹年齡小,但她知道這個村子裏發生的事情,或許說她就是故事的中心,這個村子成為一個鬼村和楊盼妹有莫大的關係。
那麼到底發生麼了什麼?
姬滿鏡看著她細弱的樣子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歎了一口氣,在天黑之前劈完柴回了房間。
夜晚寂靜空蕩,姬滿鏡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摸了摸靴子裏的小刀才下定決心,定了定心神,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打開窗,翻窗出去。
楊盼妹不讓自己晚上出去是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可若是一直這麼被動不出去,說不定哪天就被殺了。
她的目的地就是那棵桃花樹所在地。
寂靜的村莊將聲音放大數倍,姬滿鏡小心翼翼的穿梭在村子內,終於到達。
她湊近那棵桃樹,借著月色巡視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那個男人潑血留下的痕跡。
不應該啊,明明走的時候那些血還染在樹皮上,怎麼現在幹幹淨淨的。
姬滿鏡雙手在樹上摸摸索索,可是摸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樹也沒有任何動靜,仿佛白天的一幕是她憑空想象出來的,但姬滿鏡確信那是真實發生過的,白天的哀嚎聲那麼大,那種悲鳴和怨恨感染到她,心髒一抽一抽的跟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