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折(1 / 3)

這次是我七年以來第一次走進縣衙。

裏麵裝璜就和想像中的差不了太多,一間大堂,一間書房,一間夥房,還有好幾個房間,應該是辦公用的。牢房另建在別處,離這兒不遠。

這裏工作的官員似乎還不少,聽仲煌說還分啥三班六房亂七八糟的,反正我也不懂,理科生是這樣的。

我前世對縣衙的印象也就隻有門口的兩尊石獅子,還有“高堂明鏡”的牌匾。

一切都很符合我的刻板印象。於是我也就沒太在乎仲煌導遊一樣滔滔不絕的講解。

不過今天不是來這兒參觀的。

這是一場重要的外交事件。餘家一家人包括青仔都來到了縣衙,今天所有官員也都嚴陣以待,為重要來賓的蒞臨做準備。

這我可太熟了,上輩子在公司沒少幹這種活兒。

隻要不說話站在旁邊應和就好了,甚至不用動腦。

唯一需要我學習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禮儀,不過也和前世相差無幾。

至於為什麼我們一家子都得到場嘛……我不清楚。

哦,對了,關於接見的對象,是我已經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也就是前些天偶遇的金發美少年。

那個傳說中西方世界的英雄,權利與力量的象征,正義與信仰的代名詞——勇者大人。

以上這些都是我找仲煌補課後提煉出來的。我對於西方世界了解甚少,有些事不得不向仲煌請教。隻能說不愧是曾經禮部尚書的二兒子,這方麵真是給我講得麵麵俱到。不過我也沒怎麼聽就是了。

沒怎麼聽進去的還有青仔。詩蕊倒是很給麵子地記了筆記,還不忘提醒昏昏欲睡的我們倆認真學習。

沒辦法啊,公司每次開會長篇大論的時候我都這樣,後遺症了屬於是。

話先說到這兒吧。

門外負責迎接的官員開始騷動,應該是客人到了。

會不會有那種“勇者到——”的傳話呢?我在心裏想著。

但事實上,除了在走道兩旁整整齊齊迎接的官員外,並沒有別的特殊的禮儀。

勇者大人和他的一個隨從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步走入內院的大堂。

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麼隆重嘛,還虧我稍微緊張了一下。

“您好,勇者大人,維克多先生。小人有失遠迎,還望諒解。”

這種外交場合按道理不是該配個翻譯官嗎?結果是仲煌用一口流利的西方語和對麵交流,總感覺有些吃虧。

但事實上我們外交的對象就是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罷了,仲煌作為地主照顧一下對方也未嚐不可。

“哪兒有,餘仲煌大人。您如此盛大的迎接,才讓在下著實有些惶恐。”

說話的是那位隨從維克托,他身穿黑色長袍,頗有一副神父的風範,而他幹練的寸頭和胸前的十字架更是直接昭示了這一點。

而那位“勇者大人”正笑嗬嗬地向我和青仔揮著手,青仔則同樣向他打著招呼。

“青仔,注意點。”

“諾亞大人,請您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和維克托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提醒了身邊不懂規矩的小家夥,並同時笑臉相迎。

勇者大人的裝扮和前幾天見到時的打扮別無二致,隻是沒有在腰間跨上他那把大寶劍。

“大人,這幾位是敝人的家人,這位是我的夫人馮詩蕊;這位是我的兒子餘靳;這位是我家的……童子,名叫宋青。”

介紹宋青的時候明顯遲疑了一下。不過維克多先生似乎並沒有在意:

“你好。”

這一次他似乎用了明華的語言,然後和勇者一起向我們低頭行禮。

“你好。”

我們也回應了相應的禮數。

“這位是西方的勇者,諾亞大人。而鄙人則是隨行的神官,維克托。”

他的明華語也不差啊。

見麵的寒暄也就到這兒,接下來就要談正事了。

不過這樣的正事是輪不到我們這些家屬參與的,隨後勇者一行就和仲煌單獨進了一間屋子對談去了。而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似乎隻是因為見過勇者所以露個麵罷了。

還有個不好的消息是我們得等到會談結束。

雖然沒什麼事,但我也不想在這兒幹等著。

“叔叔,請問書房在哪裏呢?”我走到一個官員麵前問道。

他很耐心地為我指明了方向,還詢問我想幹什麼。

我告訴他我想看些關於西方世界勇者的書。

他思考了一下後,便提議由他來幫我拿。

其實我知道書房在哪兒,不過這兒可是縣衙不是自家,不能說進去就進去的,畢竟裏麵應該還有重要的文案。於是我專門去問了下這裏的官員。

原本以為隻用報備一下就能自己進去的,結果果然還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啊。

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我想看的書。

“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兒沒有這樣的書。”

也對,這兒也不是圖書館。

“不過你如果想了解關於勇者的事,我可以告訴你哦。”

“真的嗎?太謝謝您了。”

“別忘了回去在你爹麵前美言我幾句。”

還真是直言不諱啊。看這小子還挺年輕的,那就還是幫幫他吧。我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隨後便擺出乖孩子的模樣和他一起坐在了走廊旁聽他給我講述這一段故事:

據說在八百年前的古代,盤踞在大陸中央的魔族統領“魔王”頻繁侵擾東西方世界。就在這戰火紛飛的時代,西方世界脫穎而出了一位傳奇的人物——初代勇者,他帶領自己的勇者小隊前往了魔王城,將魔王討伐,使世界迎來了和平。

為了應對之後更大的危機,勇者向世間散布了“祝福”,使某些特定的後人獲得對抗危機的力量,這就是西方世界“勇者的祝福”。而獲得“勇者的祝福”的個體,便會成為那個時代的“勇者”,帶領人類跨過即將到來的災難。

以上這些,就是這位小官員為我講解的有關“勇者”的傳說。

聽完後,我仰望天空。

這孩子,好辛苦啊。我不禁感歎。那麼小的年紀就要背負起“全人類”這麼沉重的詞彙。而且不用說我也明白,這麼強大的力量在這樣還算和平的時代麵前,絕對少不了成為政客們政治鬥爭的工具。這讓我想起了維克托的那張臉。

試著代入一下的話,那就是在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告訴你“你是全家最後的希望,一定要考上大學啊”一樣。

事實上,雖然上輩子沒有這麼被父母叮囑過,但沒上過大學的老爸和老媽無形中還是對我灌輸過像這樣的觀念。所以我有些同情他。

我再次想起了剛剛我和維克托那異口同聲的發言,不免有些懊悔。

為了補償青仔,我答應了前兩天她向我提出的出去看昆蟲的提議。

既然都變回孩子了,就還是不要當無聊的大人了吧。

看著答應後青仔難掩高興的表情,我如此想著。

果然身體變小後心態也會變啊。

會談沒過多久就結束了,送走了勇者一行後,下午我們便回到了藥房繼續工作。

“靳兒,你待會兒去趟胡大夫那兒,把這包藥給他送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提了明天請假的原因,今天詩蕊安排給我的活兒比以往都要多。這也沒辦法,誰叫我們明天不打算帶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