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聞言,心裏早已明了,隻覺得顧姝簡直是剔透,僅用一個小小的故事,便讓自己完完全全的打消了念頭。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多謝皇後娘娘教誨,茯苓既不願做那隻鳥也不願做那隻黃鸝,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茯苓也不會再去妄想。”
顧姝輕笑:“都說了不必多禮,茯苓公主上座。”
“謝娘娘。”
趙瑾看了這麼一場戲,不知道該高興或是生氣,看著自己的皇後三言兩語的便打發了遠道而來和親的公主,心裏不住地自豪,可轉念一想,將自己比作那喜新厭舊的鳥,也著實令人可氣。
顧姝斟了一杯酒,親自遞到趙瑾的麵前,柳眉彎彎:“皇上請。”
趙瑾挑眉,接過酒杯,麵上始終一副不慍不火,“謝謝姝兒。”
顧姝又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對使臣:“眾位使臣不遠萬裏來到趙國,本國定要盡一盡地主之誼,本宮已安排了幾位熟識地理的隨侍,到時可要好好一覽我們盛京的風光。”
讚布爾攜眾臣舉杯起身:“多謝皇後娘娘,臣下深感榮幸。”
趙瑾端了酒杯一飲不盡,絲毫不在意顧姝是否多言,是否僭越,心裏隻是一陣柔軟。
宴會結束,顧姝安排使臣入住驛館,又派了幾位機靈的宮人去服侍。
忙完後,將近黃昏。
顧姝回到宮中,疲累的坐在鏡子前,晨霧和弄蝶相繼為她更衣換裝,及至此,輕移步履,躺在榻上,準備歇息。
雙眸微閉,趙瑾輕聲走了進來,大手撫上顧姝的臉頰,柔聲繾綣:“怎麼,累了?”
顧姝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有些不悅的點了點頭。
“怎麼,今天將朕比成那始亂終棄的鳥兒,沒什麼解釋嗎?”趙瑾妖冶的眸子裏帶著危險。
在趙瑾大掌裏蹭了蹭,顧姝慵懶道:“臣妾是為了打消茯苓公主的念頭,才會想了那麼一個故事,不知臣妾這個回答,皇上可否滿意?”
趙瑾大手攬過顧姝,傾下身子,懲罰性的在她耳朵上咬了咬:“滿意,當然滿意。”
說完,抱起她走到床邊,芙蓉帳暖度春宵……
被當眾拒親,作為公主的茯苓自尊受到打擊,情緒不佳,偷偷換了男裝跑出驛館。
趙國與其他藩國不一樣,並沒有宵禁,是故,盛京的夜,八街九陌都十分繁華熱鬧,小販的吆喝聲、茶館的說書聲……不絕於耳。
“砰!”
茯苓情緒不佳,正想著如何回國複命,肩膀就狠狠的被撞了下。
腳下踉蹌一步,茯苓險些摔倒,繡眉疼得凝在一起。
“站住!”
可當她還未來不及抱怨,一道如風的身影又一閃而過。
捂著疼痛的肩膀,茯苓好奇的望去,卻見那道似風的身姿在追適才撞她的人。
撞她的人明顯體力不行,很快就被追上了。
沒有心情看戲,茯苓活動活動肩膀,便要往前去。
“姑娘等一下。”哪想,被人擋住了路。
茯苓抬頭望去,巴掌大的小臉驚豔了一下,卻硬生生被男子周圍的寒氣打了個顫抖。
“這是姑娘的錢袋。”顧景明衣著盔甲,手拿長劍,劍眉英挺,薄唇輕抿。
“嗯?”茯苓望去,再一摸錢袋,方才明白怎麼回事。
她接過錢袋,耳根子紅透:“不知這位公子,是如何看出……我是個女子?”
“人多手雜,姑娘還是小心些好。”顧景明卻故作沒有聽見,囑咐了句便離開了。
“可否告知姓名?”
茯苓還想追下去詢問,奈何那道身姿已然淹沒在人群中。
握著還有男子冰涼氣息的錢袋,茯苓婉約一笑。
就算他不說,她也能打探到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