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七天後接客的通知,薛盼並不感到意外,那天離開之時,西門無用的眼神太陰暗,她就知道他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的。這一天,終於是要來了麼?薛盼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既然躲不了,那就麵對吧,她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在這裏,沒有人相信眼淚,而她還要好好地活著,等著看那一個人的下場。
接下來的七天,如行軍打仗一般緊湊,金媽媽使出渾身解數,調教薛盼如何才能討到男人的歡心。牛奶、花瓣、潤膚膏等東西更是像不要錢似的,一桶一桶地用在薛盼身上。薛盼之前做過不少粗活,手上磨起了薄繭,肌膚也被曬得有些發紅,這都是些不容忽視的缺憾,全部得在這七天當中解決掉。
七天之後,薛盼的手出落得像水蔥一般,纖長柔軟,找不出一點瑕疵,一身的皮膚更是白裏透紅,嫩得要滴出水來。金媽媽看著身披粉紅輕紗,裝扮得耳目一新的薛盼,滿意地點了點頭,“盼兒,去吧,媽媽對你有信心。”
自那天以後,薛盼就改回了本名,金媽媽喚她盼兒,就像她的父親叫她那樣。一想起父親,薛盼心頭黯然,可現在顯然不是傷神的時候,外麵還有客人等著她。
薛盼挑開珠簾,步上了裝飾得花團錦簇的花台,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從此以後,她就和玉人坊裏的那些姑娘一樣了。
薛盼一抬頭就看見,將她逼到這條路上的那個人,正坐在對麵的豪華包廂之內,與她遙遙相望,他的身邊,還坐著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年輕男子。兩人交杯換盞,相談正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與他交好之人,恐怕也隻能是看上去溫文爾雅了。
“西門,你巴巴的趕了來,就是為了看她?”南宮尚瞥了一眼對麵花台上邊歌邊舞的薛盼,眼中閃過狐疑,“也不覺得多出眾啊,你是不是眼光出了問題?”在宮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南宮尚身為南安國的太子,看了二十幾年,早就看得麻木了。依他看來,台上那個小娘子,還及不上西門萬分之一的美貌。
“你看不出特別來,那就對了。”西門無用嘴角帶出一絲詭異的淺笑,要是人人都看出她的與眾不同,那她可就危險了。
南宮尚從西門無用眼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不由心中一凜,若有所指地提醒他,“西門,玩玩就可以了,千萬別往心裏去,昭陽那小妮子對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明白,你若是負了她,連我也不幫你。”
西門無用嘴角一撇,不屑一顧地道:“對我有心思的女人多了去,我哪裏管得了那許多。”
南宮尚麵皮一陣發緊,被咽得說不出話來,昭陽可是父皇最心愛的小公主,連他都得看她三分臉色,怎麼能和那些女人相提並論?西門就是這樣,一張嘴利得像刀子一樣,很難從他口中聽到一句好話。好在今天是微服出宮,隨從都屏退下去了,包廂裏的話並沒有第三個人聽到,若是這些話傳到昭陽耳朵裏,指不定又會鬧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