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無用的心思太過難猜，就算是與他相交六年的南宮尚也摸不著頭腦。
在另一包廂內，牡丹神情複雜地看著花台上，薛盼欲哭無淚的樣子，讓她心裏極不好受。她不是薔薇，雖然嫉妒薛盼搶了她的風頭，卻也不想她受此侮辱，同是天涯淪落人，何苦呢！
“將軍，盼兒她很可憐，你幫幫她吧。”替假想中的競爭對手求情，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大多數人在這種時候選擇的是落井下石。牡丹雖然混跡風塵多年，卻依然保持了一顆悲憫之心，這也是淳於皓看重牡丹的原因之一。
“不急，再看看。”說這話的時候，淳於皓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一直盯著花台的銳眸中，沉痛在漸漸蔓延，似乎想起了一些並不美好的回憶。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一樣是在紙醉金迷的青樓，一樣是在頹靡罪惡的夜裏……淳於皓的視線變得朦朧。
花台上，粉麵公子早已不耐煩了，指著薛盼的臉罵道：“快脫！你一個出來賣的，裝什麼清高？”
“快脫！快脫！快脫！”台下，那一群將要散開的男人，見有便宜可占，也跟著起哄，場麵亂成一團。
薛盼求救般地看向金媽媽，卻見她也一臉的為難，無可奈何地望著她，顯然也是無計可施。心，瞬間涼透，薛盼後退幾步，驚恐而絕望地看著那一張張充斥著瘋狂與淫邪的臉。
那個粉麵公子，她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在這之前，連見都沒有見過，他為什麼執意要當著這麼多人羞辱她？為什麼一定要把她當做一團爛泥踩在腳下？難道說她生來就是下賤的命，就連淪落風塵，也是最下等的那一種？
薛盼不甘心，可現實卻是殘酷的。金媽媽衡量再三，不能因為一個薛盼就毀了玉人坊多年營造起來的聲譽，在粉麵公子咄咄相逼之下，她歎息一聲道：“盼兒，你就照公子說的做吧。”
薛盼心底的悲涼無以複加，恨意陡然燃燒，若不是那人將她逼到這步田地，她又怎會當眾受辱。今日隻要她在台上脫了衣服，明日就會成為全興業城的笑柄，走到哪裏都會有人指指點點。若是換了個人，恐怕連死的念頭都有了，可薛盼不能，她還得苟且偷生，不親眼看到那一個人的下場，她死不瞑目！
“好，脫就脫！”薛盼咬牙，手指打著顫移到了腰間，隻須輕輕一扯腰帶，外麵這件粉紅的紗衣就會落地。粉麵公子有句話說得不錯，他付了錢買她，想怎麼折騰都行！
“快看，快看，要脫了！”一群猥瑣的男人，目露淫光，盯著薛盼流起了口水。
薛盼心一橫，拉開了腰間打的花結，粉紅紗衣如同折斷了的蝶翼一般，從薛盼滑若凝脂的肩頭落下，惹來台下一片噓聲。
“繼續脫！”粉麵公子咽了一下口水，無視薛盼眼中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