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你放心,已經在醫院了。”
“真的沒事,那他怎麼突然暈倒呢,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我吸了一個鼻子,還是有點哭腔。
鄒若溪在那頭吸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他再不做手術就會經常這樣,等高燒退了就沒事。別擔心,他現在進急診,等燒退了,我再給你打電話,現在我得進去看著他。”
“好的,手機保持順通,隨時聯係。”我終於拉回了點理智。
掛了電話,我站在過道上發愣,想著要不要訂明早最快的一班飛機過去呢,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是老別墅的電話,我眼皮猛跳了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喂,童童你在哪,快回來你爸好像快不行了。”電話剛接起來,就是張媽焦急的聲音伴著哭聲。
我隻覺頭一陣暈旋,忙定了定腳,說道:“別慌,我馬上回去。”掛了電話,我衝出機場。在我的哀戚的請求下,剛要坐上出租車的女孩把車讓給我了。
路上,我抖著手給郭鏡書打電話讓他幫我把主治醫生給我請過去,能救一時是一時。
看來這個年是無法好好過了。
等我趕回老別墅都八點多了,廳裏老張、張媽還有郭豔燕及兩人護工都無聲的坐著,一見我回來,一下全站了起來。
“童童你總算回來,醫生正在你爸臥室裏急救。”老張紅著眼迎了過來。
我顧不得別得,忙進了父親的臥室,屋內,郭鏡書站在一旁,吳越也來了,趙醫師再往父親手臂上打針。他們全是一臉的凝重。
“怎麼樣了?”我走近床邊,微喘著氣問道。隻見父親半靠在床頭,閉著眼,雙唇毫無血色微張著,聽到我的聲音,眼瞼突然睜開,眼神卻很迷離。
趙醫生打完針,起身,朝我搖了搖頭,輕聲道,“有什麼話趕緊說吧。”話落,他率先出了門,郭鏡書跟吳越對視了一眼,也無聲的退了出去,順帶關了門。
我籲了口氣,坐到了床邊,握住父親的手,其實已經隻瘦下骨頭了。
“爸,你聽的到我說話嗎?”我輕輕的喚著他。
父親緩緩側頭,望向我,眼眸已比之前清明了一些,朝我揚起了唇角,“童童,爸爸……能在走時看著你真好。”
“爸,”一時我竟不知要說什麼,那個一直忍在心口的問題此時竟讓我更加無法問出口。
“別難過,很快我就能見到你媽了,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父親精神突然好了起來,喘了一口氣,又緩緩道:“這麼多年,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相信你媽,是我太狹隘了,才會變成這樣,這都是我的報應。”
他說著,嘴角竟蕩起一抹笑意,眼眸也變的柔潤,娓娓說道:“我跟你媽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從初中開始她就是學校校花,不但人長的好看,成績也優異,家裏條件也好,她幾乎是所人男生心中的公主。我從第一眼見到她時,就喜歡上了她,可她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高不可攀,所以我隻能遠遠的望著她偷偷的喜歡。
追她的男生估計在榕城能繞三圈,可她好像隻對學習感興趣,從不理會那些狂熱的追求者。我與她同學六年,跟她說過的話屈指可數。但每一次我的印相都非常深刻,總能讓我回味很久。
你媽媽她情性溫和善良,但要是犯起強來比男人還要堅硬,被她拒過的男生多的數不勝數,後來漸漸的也就沒人敢去招惹她,我就總以學習的目的找她問題,倒是跟她越走越近了起來。
可是高考後,她考上了清華,而我隻考了個三本,離她就更加的遙遠,她就像是我心中的一個夢,遙不可極,卻總讓人念念不忘。
大學四年其間我很少見到她,也就暑假聚會見了兩次麵,就沒再見過。想過給她寫信,可一想起她拒絕人的樣子,我又退縮了,我寧可當她的一個普通朋友,見到麵至少還能跟她打聲招呼,而不是直接被無視掉。
直到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