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已經在打電話了。
雲沉說,“我是萬能血,用我的。”
醫生搖搖頭,“你照照鏡子,你的臉比裏麵那個還難看。”
雲沉眼睜睜的瞧著陳文掛掉一個又一個電話,她再次請求醫生,“醫生,裏麵躺著的是我老公,我等不了,我就用我的吧,我身體好的很,求你了。”
醫生看她蒼白的臉,歎口氣,“先說好,如果配型不上,那也用不了。”
“嗯,一定可以的。”
雲沉躺在顧庭彰旁邊的床上,她看著雙目緊閉的人,他的嘴角還帶著幹涸的血跡,嘴唇泛白起皮,雙頰兩側微微凹陷,一臉病氣卻瑕不掩瑜。
她怎麼就沒發現,顧庭彰身體已經出問題了呢?
雲沉想陳文說,顧庭彰擔心她睡不著,他怎麼知道她睡不著,難道……
那天晚上顧庭彰隻是來陪她嗎?
還有老宅帶溫度的床單……
所以一直是他晚上陪著她,他才生病,雲沉心尖泛起密密的疼。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
可是他又怎麼會說?
三年來,除卻正常交流,顧庭彰幾乎從未跟她抱怨過什麼。
記得剛結婚沒多久,有一次他應酬到很晚才回家,雲沉早睡下了,第二天一早不見他起床,進去才發現他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渾身濕透。
送了醫院才知道喝太多酒導致胃絞痛。
疼了一夜,一聲不吭。
自那以後,不論多晚,雲沉都等他回家。
醫生拿著檢查報告過來,說她的血可以用,但不能輸多,200cc。
先救急。
“400。”
“你當這是菜市場啊,討價還價。”
“390,行不行?我真的可以,不用擔心我,你看我身體,”雲沉擼起袖子,一片青紫。
醫生靜靜地看著她,沒說話。
“真沒事,就鬧著玩,你看我這肌肉,學武的,從小到大吃嘛嘛香,很少生病。”
醫生說,“200就200,再囉嗦,一滴都不抽。”
“好嘛,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血液通過透明的管子往顧庭彰的胳膊裏輸,雲沉兩隻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醫生,那表情好像在說,你敢少輸一滴,我跟你急!
輸了血,陳文的臉這才好看了些。
“陳文,你對他還挺好的嘛。”
“是顧總把我從孤兒院帶出來的,我這輩子就是他的人。”
雲沉嘴角抽了抽,“你倆這是要搞基?”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跟定顧總了,也不對,唉……”
“所以他被綁架你也知道了?”
“啊?”
“那他是創傷性應激障礙,讓我猜猜,要麼親眼見到父母關係破裂,要麼遭遇背叛,他是前者。”
除此之外,雲沉想不到顧庭彰對床事如此反常還有別的可能。
陳文臉黑的徹底,“太太,我什麼都不知道。看在你今天舍身救他的份上,我提醒一句,有些事不像表麵看的那樣。”
有些事不像表麵看到的那樣?
雲沉細細咀嚼這句話,她如約回到手術室,當醫生察覺到她下體流血,並輸血200cc時,臉黑了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