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街雖向來三教九流眾多。
然官府之人,前來走了一通,又灰溜溜離開的場景,屬實過於離奇了些。
導致一時之間,連其他街坊瞧向薑皎的眼神,都帶了些不對。
李春蓮更是連忙跑回餛飩鋪關緊門窗,生怕被牽連到。
薑皎暫關了麵攤。
循著花街一路向前,找到了一處堆滿了各色木料半成品門房。
她在半開的門上敲了兩下,朗聲問:
“掌櫃的在嗎?我想修一修桌子。”
“在!”
有渾厚的應聲響起。
門被從內拽開,露出一張黝黑憨厚的麵孔。
高壯的男子手執刻刀,垂下眼才看到了薑皎,他先是一愣,然後撓著頭,有些疑惑地問:
“這不是麵攤的小老板嗎?怎又有桌椅壞了?”
薑皎之前準備重開麵攤時,就找過他來修理桌椅,不僅木匠活做的好,且要價便宜,可謂相當之良心。
“是。”
她點點頭,看了眼他手裏的刻刀,不留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
“攤裏的桌子被劃出條痕,敢問掌櫃大哥,可否有時間跟我過去看一眼?”
“掌櫃大哥?”
縱使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稱呼,高壯男子還是愣了一愣,麵上更是浮起一抹紅來,連忙擺著手道:
“不用如此客氣的,我叫段方平,你若不嫌棄的話,喊我一聲段哥就行了。”
“那就麻煩段哥了。”
“不麻煩的,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下工具,馬上就
跟你過去!”
段方平他生了一副高大粗壯的相貌,但說起來話卻是輕聲細語的,仿生怕嚇著薑皎這個小姑娘。
也不多做言語。
他直接回去收拾好了東西。
快到薑皎連客氣話,都沒說得出來。
段方平跟著薑皎回到麵攤,布滿粗繭的大掌擦過桌麵的刀痕,他神情一鬆,道:
“還好,雖因年頭長了,使著桌子的木料有些軟,沒辦法修補,但隻要磨平的話,還能繼續用一段時日。”
聽了這話,薑皎也是長出了一口氣。
雖最近賣了幾碗麵,但生意都是靠蘇嬌嬌及那些姑娘們照顧,賺的銀子並不多。
一張新桌子可貴得很,且麵攤剛開始營生,還有不少物件要置辦,她又哪裏掏的起這個價錢。
“多謝了,需要多少銀子?”
薑皎將幹癟的錢包攥在掌心,免得讓段方平看了笑話。
“不用。”
段方平抹了把汗,很快將桌麵的刀痕磨平,然後向著薑皎憨厚一笑。
“都是街坊鄰居的,況且這痕跡也不深,我簡單給他磨一下就好,等日後你需要買新桌子,再來照顧我的生意就好了。”
“這哪裏能行?”
薑皎搖著頭,將錢袋飛快塞進了口袋,生怕段方平反悔,她很是熱情地問:
“段大哥用過飯了嗎?”
“我用...”
段方平話說到一半,肚腹忽傳來一陣喧嚷聲響。
忙了一整日的木匠活。
他哪裏空閑去用
什麼飯食。
段方平的麵色在瞬間漲成黑紅,本就不善言辭的嘴,更急到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仿看不見他的窘迫般,薑皎順勢道:
“我早間熬了一鍋熱粥,準備當成新菜上的,不過未確定味道如何,勞煩大哥幫我嚐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