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日朗,有歡聲笑陣陣。
似整條花街都因薑皎的歸來,而熱鬧了起來。
她煮好一碗碗陽春麵,配上開胃的蘿卜泡菜,酸辣和濃香交融四溢,引得阿羞連連咽著口水,緊盯著麵碗,連眼神都有些發直。
見她饞的不行,薑皎將第一碗送到她的麵前,又招呼著薑棄,幫忙將其他麵給蘇嬌嬌他們送上去。
麵攤不過兩張桌子,此時已坐滿了人。
段方平左右皆是姑娘,耳旁又不停有嬌笑聲傳來,惹得他麵紅耳赤,隻低頭吃著麵,連一道餘光都不敢多亂看。
薑皎忙活完,正想詢問下薑棄要不要也來一碗陽春麵,卻見他站在角落裏,神情頗有些無措一般。
“怎了?不舒服?”
她探過薑棄的額頭,感見微涼的冷意,才算稍稍放下了心。
薑棄低垂著頭,半新不舊的鞋尖輕踢著地麵,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望向薑皎,有些不解地問:
“她們...都是姐姐的朋友?”
“是,常來店裏的老客,一來二去,也就熟識了起來。”
翻出之前剩下的幾顆龍葵,薑皎喂到薑棄唇邊,又丟給幼犬般抽著鼻子湊到她身旁的阿羞兩顆。
舌尖嚐到甜味,阿羞捂住嘴,又賊又傻的笑了。
等著她重新回去桌邊,沒了其他人能聽見他的話,薑棄才悶聲再次說:
“姐,我之前聽薑家的下人說,青樓女子都是..都是些...”
那些汙
穢又難聽的字眼,薑棄雖不能完全理解到,卻仍舊說不出口。
薑皎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彎下腰,保持了和他平視的姿態,道:
“小棄,一個人的心是好是壞,並非取決她的職業。”
薑棄抿緊了唇,眼底的迷惑之情更重。
見他不解,薑皎也沒有絲毫的不耐,而是用手指順著他打滿補丁的衣角,輕聲細語地說:
“我問你,薑家那些人,有著遠超於尋常老百姓的財富,一個比一個更加光鮮亮麗,不少人都對他們向往推崇,但你難道認為,他們是什麼好人嗎?”
“當然不是!”薑棄奮力搖頭,捏著小拳頭道:“他們對我們那麼壞,是天底下最壞的人!”
薑皎微微頷首,繼續問:
“但是他們開著酒樓食館,身家富裕,在外聲名顯赫,可比我這個開麵攤的小老板,要風光的多。”
薑棄已急的不行,拽著薑皎的袖口,隻連連搖頭。
“姐姐是世間最好的人,薑家的那些壞蛋,再怎麼風光有本事,也比不過姐姐的!”
“不過在旁人看來,我就隻是個尋常的小老板,經營著不光鮮的麵攤,一輩子賺的錢,也買不起薑豪靴子上鑲的一顆夜明珠。”
分明薑皎說的是實話。
可薑棄心裏,卻酸楚的厲害。
“不是的...”
他眼眶泛紅,強吸著氣,才不讓嗓音露出哽咽來。
“姐姐明明比薑家所有人都厲害。”
薑
棄已說不出什麼。
隻翻來覆去重複著同樣的話。
“你該知曉,世人眼中的善惡和光鮮,並不一定都是對的善的。”
薑皎輕歎一聲,安撫般拍了拍薑棄的頭,她再次溫聲說:
“在我看來,青樓女子和富豪商賈,沒有任何區別,更不可胡亂揣度初次見麵,就幫了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