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
薑皎嗓音一頓,知曉楚贏此舉是不想暴露身份,也就隨之加重了語氣,用足以朱八聽清楚的音量,一字一頓地道:
“多謝了這位路見不平的,我從未見過的壯士了。”
楚贏低咳一聲,見她板著小臉,刻意做出了一副嚴肅疏離的神情,他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低笑著道:
“那請問姑娘,接下來你想要怎麼做?我這位熱心腸的壯士,非常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了。”
同他認真點了點頭,薑皎隨之將目光投向了朱八身上,他仍半栽在地,超大號的身體如同一條躺在砧板上的肥魚,任憑一雙腿怎麼撲騰,也沒法成功站起來。
嘴裏麵“哎呦呦”的叫喚著,朱八捂著胸口,一副受了老大內傷的模樣。
但薑皎走近一瞧,卻見他麵色紅潤,顯然在一身肥膘的保護下,並未真的傷筋動骨,最多不過受了點破皮擦傷罷了。
“你..你竟然敢讓人打我?”
朱八一看見薑皎,一雙睜不大的眯縫眼,頓時瞪圓了些,短粗的手指努力抬起,哆哆嗦嗦地指向她的臉。
然薑皎此時沒有理會他的空閑,撿起朱八掉在一旁的包裹,隻她才剛打開,一陣幽幽的夜風吹過,卷起了無數紙錢,帶著幾分淒淒慘慘的怨氣,飄散在了月光下。
這幅場麵,著實有些駭人。
若讓旁人瞧見了,怕不是要當場嚇得腿軟,再做上
好幾晚的噩夢。
但不管是薑皎還是楚贏,皆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更都沒什麼驚訝畏懼的意思,她甚至還執起了一枚紙錢,打量了一番後,問:
“深更半夜,帶著這麼多的紙錢出門,你想去祭拜誰?”
朱八打了個寒顫,竟連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道:
“是..是我的長輩!他是在前幾年的今個沒的,也沒有其他的親人了,所以我想出來給他燒點紙錢。”
他顯然揣了個靈光的腦子,即使被薑皎發覺了紙錢,也立刻想到了由頭,甚至眼珠一轉,轉瞬間就做出了一副悲戚的神情。
然這番表演,於薑皎並不管用,她直接將紙錢貼到了朱八臉上,然後麵無表情地道:
“祭拜你家長輩,還用得著偷偷摸摸的,難道他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存在?”
“不...”
朱八縮著脖子,一邊用餘光偷瞥著楚贏,一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口裏還道著:
“隻是我家老爺見不得府裏有這些事,所以我才帶著紙錢出來,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沒有什麼鬼祟,隻是拳拳一片孝心罷了。”
“好一個孝心。”
薑皎撫掌歎息,似被感動到了一般,她從後腰摸出殺豬刀,在朱八驚恐的注視下,以一副不經意的姿態,將刀尖湊向了他的胸膛。
“我現在一刀捅進你的心窩,讓你去和長輩團聚,如此才更能展現你的孝心,不是更妙?”
“不不不...”
眼見著她一個單薄的小姑娘,竟突然摸出一把刀來,還玩的相當利索。朱八屬實被嚇了一跳,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他屁股蹭著地麵,連滾帶爬地向後退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