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喏諾應了一聲,臨回去後廚前,還不忘伸長脖子向外張望兩眼,生怕瞧見黑狗也跟在身後,伺機再咬他兩口。
等一離開大堂,他緊忙同蹲在灶坑前,正弓著腰加柴添火的李春蓮道:
“隔壁的過來了!帶著她弟弟還有個死胖子,說要吃東西,我們要怎麼辦?是接還是趕她出去啊?”
“隔壁的來了?”
李春蓮一愣,沒想到薑皎竟敢上門,被黑狗咬過一口的小腿當即泛起疼,她沉了臉,怒道: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看我這就去打...”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已經準備抄起掃把,打薑皎出門。
但就在這時,另有一道陰冷的嗓音響起。
“來者是客,怎麼不接待?”
老張和李春蓮對視一眼,眼裏都是露出一抹敬畏的神情,原本提高的嗓音驟然降低,她眼珠一轉,小聲說道:
“趙師傅,隔壁那姑娘心眼可壞著呢,這次過來肯定沒安什麼好心,估計是想要來找您的麻煩的。”
原本坐在廚房一角,正閉目養神的中年男子聽聞這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譏誚的神情,他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說:
“一個小姑娘,竟惹得你們都兵荒馬亂的,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老張下意識低下頭,看了眼李春蓮的腿,心想著薑皎的本事,都留在他們身上了,可以說沾邊就疼,直到現在也緩不過來。
他吸了口冷氣,搓了搓手,小聲問:
“趙師傅,那這飯,我們是做還是不做啊?”
“做,為什麼不做?”
趙師傅站起身,將雪白的袖口挽起,吊梢眼不緊不慢地睨了李春蓮一眼,又道:
“我親自動手,給她好生送上一份陽春麵醬棒骨,讓那傲氣十足的小姑娘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廚藝。”
“是是是,和您比起來,她又算個什麼東西?”
李春蓮連聲附和,卻又在看到趙師傅挑出一盤滿是肉的棒骨時,心疼的直哆嗦。
方才挨了黑狗咬一口,她都恨不得給薑皎的麵裏,加上幾斤分量的砒霜,怎會願意讓她吃上這麼好的飯菜。
但趙師傅做的相當認真,三碗冒著香氣,還贈了荷包蛋的陽春麵,另外的豬棒骨也特地醬了一遍,聞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老張咽了口唾沫,悄悄和李春蓮嘀咕:
“不愧是大酒樓的師傅,做起菜來就是不一樣,我聞著比隔壁做的陽春麵,要香得多。”
“是啊。”李春蓮點點頭,還來不及高興,臉又一次沉了下來,“可惜,等隔壁的關門後,趙師傅就要走了。”
“這也沒辦法,那位幫我們家鋪子重新開張,還把趙師傅找過來,不就是為了讓隔壁關門滾蛋嗎?趙師傅又不是尋常廚子,人家是大酒樓的師傅,怎麼可能會長留在我們這小地方。”
“那也得讓他在這段時日裏,為我們家多
賺點銀子!”
李春蓮輕哼一聲,不敢被趙師傅聽見她的話,隻能在暗地裏麵,曲起手肘懟了老張兩下,又道:
“不過能讓隔壁關門,也算一件好事了。我可早就看不慣那姑娘,成天和那些三教九流混跡在一塊兒不說,一碗陽春麵賣的那麼貴,居然還有冤大頭願意買,真是腦袋出問題了。”
老張也跟著咧開嘴,正要回話時,趙師傅已經將陽春麵和醬棒骨做好,一並撒上些許香菜,然後向前一送,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