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青樓女子贖身離去,往往不走正門,攜了帶有細軟的包裹,趁著四下無人時,悄悄走出後門,徹底和過往紅塵不沾幹點幹係。
阿羞本還以為,那麒麟衛統領既對蘇嬌嬌一往情深,更是許諾的天花亂墜,自該派出一隊敲鑼打鼓的人馬,將蘇嬌嬌風風光光地接回府去。
但她一大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最後卻沒想到,在後方聽到了聲響,還隻有一頂灰突突的轎子,由幾個一臉困相的男人抬著,慢悠悠地停在了迎春樓的後門口。
“人呢?”
領口的轎夫張望一圈,最後才將目光落到阿羞的身上,喉嚨裏滾出一聲咳嗽,他隨意吐出一口老痰,撮著嘴唇問:
“不會就是你吧?還花魁,我看長得也沒什麼特別啊。”
阿羞又羞又惱,不曾想到那個所謂的麒麟衛統領,聽起來多了不得名頭,派來的人卻是如此無禮的模樣。
“不是我。”
她冷著臉,同樣沒還回去什麼好臉色。
“嬌嬌姐還在收拾,你們等著吧。”
“一個青樓女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千金小姐了不成?出個門還要磨磨蹭蹭的,我們可忙得很,沒空閑在這裏等你們太久啊。”
轎夫咂了咂嘴,竟直接從腰間摸出一個酒壺,和身邊人嘻嘻哈哈的,當著阿羞的麵,一口口痛飲的十分快活。
原本隻是不願麵對離別,阿羞才選擇等在門口,卻沒想見到了這樣的一幕,使得她原本就沒放下
的心,更是直接飛竄到了嗓子眼。
她被輕慢了倒無所謂,但蘇嬌嬌可是個暴脾氣,若是以後每日都要受著白眼討生活,她哪能受得了。
“你們…”
阿羞壓下火氣,問幾個轎夫。
“是那位統領的家丁?”
轎夫橫了阿羞一眼,又互相對視了一番,最後竟齊齊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見這幾個人忽然笑的前仰後合,一副聽了大笑話的墨陽,阿羞有些急了,再次追問:
“你們笑什麼?怎麼不說話?我…”
“阿羞。”
一陣清冷的嗓音打斷了阿羞的話,她回過頭,一看到薑皎遙遙走來,頓時兩眼放光,如找到了主心骨般。
“小老板!”
阿羞小跑過去,不由分說地拽住了薑皎的衣袖,餘光瞥著身後,她小聲說:
“那幾個人,是被派來接嬌嬌姐的,不過我怎麼看他們都流裏流氣的,有點奇怪。”
拍了拍阿羞的手背當做安撫,薑皎抬眸望去,卻沒想見到了一個頗有幾分麵熟的男人。
王哥正向嘴裏灌酒,還想同身邊人樂嗬上阿羞幾句,結果他一扭頭看到薑皎,直接一口酒從鼻子裏噴了出去。
“你你你…你是麵攤的那個…”
“又見麵了。”
薑皎微微頷首,也想起了眼前這個一身粗布衣裳的男人,是曾經來過麵攤找事,然後被楚贏教訓了一頓,最後落荒而逃的麒麟衛。
不過一個麒麟衛,怎麼跑到這裏當上轎夫了?
注意到她疑惑的目光,王哥頓感頭
皮發麻,眼神躲躲閃閃的,半天才坑出一句:
“你怎麼也在這裏…”
“哎呦,這也是迎春樓的小娘子?模樣生的可真不錯!就是年紀小了點,你叫什麼名字?讓小爺…”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