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胖子在暗地當中,已悄然琢磨起了主意。
才來了兩天的活計,竟接連鬧出這些事端,不管緣由如何,店裏都留不得,狄南和鶯歌這兩個麻煩了。
但若他們不肯走,想賴在這裏繼續找茬占便宜的話...
胖子左右張望了一圈,估計著楚贏應在附近,也就隨之放下心,繼續將視線投注狄南到身上,看他能講出個什麼花樣。
狄南捏著薑皎丟來的六兩銀子,額頭浮了一層薄汗,緊張的連聲響,也開始有了些顫意。
“小老板,鶯歌是不對,但她一向好衝動,口不擇言慣了,真沒有其他的意思!”
直到這時,鶯歌才算確信了,薑皎竟要因為她和阿羞鬧起一事,將狄南趕走。
她這才急了,顧不得淩亂不堪的發,緊忙上前一步,道:
“和她打架的是我,和狄南沒有關係!你要趕人的話,我之後不再來了就是,憑什麼要把狄南也趕走?他哪裏做的不好了?”
鶯歌說著,莫名紅了眼眶,心裏麵為狄南感到委屈,她咬緊了下唇,嗓音再次重了起來:
“這兩日,他晚上回去後,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但還是一大早跑過來,給你勞心勞力的幹活,你...”
黑狗被她吵的心煩,口裏吐出一聲嗚咽,想要悄悄摸上前,讓鶯歌抓緊閉嘴。
薑皎側過一步,擋了黑狗的路,沒讓它急著動口,而是淡淡道了句:
“是我求他來的嗎?”
她眉眼間依舊
不見情緒,落向鶯歌的眼神,亦不見惱厭,隻如瞧著一個不懂事理,隻顧咋呼添亂的怪東西。
“兩日工時,他學了一道疙瘩湯,得了一兩銀子做工錢,你覺得是我虧待了他?”
見鶯歌愣在原地,胖子壓著抽動的嘴角,高聲喊道:
“我作證,任京城各大酒樓去找,一個尋常的店小二,絕從沒有這麼高的待遇。”
話到了這個份兒上,即使鶯歌腦袋再不靈光,亦該聽得明白。
即使最一開始,狄南是出錢上工,但既薑皎主動讓他走,自絕不會虧待了他什麼。
可鶯歌即使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要麼現在離開,要麼我讓人請你出去,你們自己選。”
留下這一句,薑皎帶了阿羞走到廚房口,臨要進門前,又道了句:
“胖子,幫留意一眼,若他們還不肯走的話,你讓黑狗幫忙。”
“得咧!”
胖子幹脆應下,甚至還威脅般地挽了挽袖子,有黑狗在一旁撐腰,他的膽子大了不少。
阿羞跟著薑皎進廚房前,還回過頭,向鶯歌做了個鬼臉。
“害人精!”
她認識狄南,也知他到薑皎身邊的緣由,是為了學習廚藝。
然多虧了鶯歌這個好青梅,使得狄南才到兩天,廚藝之路沒走出幾步,便徹底夭折,再無法繼續下去了。
之後縱使他全京城去找,也不會尋得第二個,能做出和薑皎相媲美的菜色,甚至僅略遜一籌的廚子。
鶯歌睜大
了眼,身體顫了下,眼底有清明之色漸漸浮起,緊接著就是濃重的懊悔。
她到底給狄南添了多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