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婦人的語氣,屬實算不得和善。撐著一張寫滿厭煩的麵容,帶有居高臨下的口吻,仿踏進逐月樓,對於她來說,是一件多麼難堪的事般。
趙逢雲向她看去一眼,見這婦人穿著打扮,皆算得京城上等,屬實並非尋常富貴人家,能夠相提並論。
但即使如此,他不露半分怯意,把薑棄護到身後,做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反問道:
“薑皎?什麼薑皎?難道是種魚?我們店小,可沒有這道稀罕菜啊。”
話音才一落。
趙逢雲就見歡悅樓的掌櫃,帶著滿身局促,一路小跑到了錦衣婦人身邊。
偷瞥了他和薑棄一眼,掌櫃心裏也覺出幾分別扭,勉強咧了咧嘴,笑容頗有些難看。
錦衣婦人眉頭皺得更緊,眼裏不耐之色更重,不去理會趙逢雲,她冷聲問:
“你記錯了?”
“不...”
掌櫃連忙搖頭,邁上前一步,客客氣氣地道:
“敢問,薑姑娘何在?我家夫人有要事,想要同她一講。”
見了熟臉,趙逢雲也懶得再裝傻,餘光掃過錦衣婦人,他直接說:
“我家姑娘忙的很,有什麼話,你可以同我說,一樣當事。”
有炊煙浮現。
使得錦衣婦人立刻後退一步,生怕衣裳間,掛到一點煙火的塵埃氣。
“你?一個店小二?”
她單手掩鼻,這才正眼去看趙逢雲,然隻瞧見一張白臉,之後就不再做理會,隻說:
“
莫要浪費我的空閑,快點把薑皎叫出來,若耽誤了正事,你們這裏,沒人能擔待的起!”
“我家小老板,不過是個廚娘而已,既非大夫,更不是朝臣。我倒是想不出,有什麼事,是需要一個廚娘,能幫你們做的。”
趙逢雲還在打著哈哈。
心裏麵則琢磨起,這錦衣婦人的身份,以及她來找薑皎,又是個什麼目的。
“公子,莫要再說了。”
掌櫃聽得心急,擔心趙逢雲得罪了錦衣婦人,他哪裏擔待得起,連忙悄聲提醒了句:
“這是子車家的夫人!”
“子車?”
這姓氏對於趙逢雲來說,並不算陌生,但他依舊不畏不懼,僅抬了抬眼皮,算是聽到了掌櫃的話。
“原是京城排上號的富商,怪不得這麼狂妄。”
“既然知曉了,你還是趕緊...”
掌櫃還想再勸,讓趙逢雲態度和善,再同子車夫人道個歉。
但薑皎恰在此時走出廚房,見了店裏多了三道身影,她腳步一頓,視線掃過掌櫃,心中頓時生出幾分明悟。
“你倒是夠能耐。”
她低笑一聲,神情卻是冷的,不去看子車夫人,薑皎再次道:
“這位夫人,我們這裏還沒開門,此時不接待客人,煩請換個時辰再來吧。”
“你就是薑皎?”
子車夫人見了她,心底不由生出幾分驚訝。
之前聽掌櫃,誇薑皎的廚藝,到了天上有地下無的程度,又僅有那碗紅
豆湯,成了能入子車靖口的食物。
她還以為,過來要尋的薑皎,得是個上了年歲的老廚娘。
卻沒想,竟是個小姑娘
瞧著才不過十五六歲,膚色生的比尋常人蒼白些,帶著幾分羸弱的病態,唯獨眼底一顆血痣,色澤猩紅,頗為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