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家乍一瞧,並無多少華貴之處,門臉算不得大,門口的石獅子仿上了年歲,存滿被風雨侵蝕過後的痕跡。
分明比起薑家要富貴無數倍,但這打量起,反而平平無奇。
薑皎並未多看一眼,僅眸光掃過,麵上不見任何情緒,甚至沒等子車擎天和薑福來一起,直接帶著黑衣姑娘,一並走到了門前。
子車靖危在旦夕,子車擎天即使麵上不顯,心中亦頗為急切,客套話不再多說,直接吩咐了迎來的老管家,讓他在前帶路。
“讓小廚房裏的所有人,盡數聽薑姑娘的吩咐,一切以薑姑娘為主,不得違逆。”
老管家麵露驚色,尤見子車擎天口裏的薑姑娘,還是個年歲不大,身形單薄的小女子,更是迷惑幾分。
但他低眉斂目,一句多餘的話不曾離口,直接應聲道:
“是,老爺。”
老管家走在前,領著薑皎一路彎彎繞繞,到了一間廚房前,不等他開口介紹,迎麵飄來的炊煙,已帶來了幾分熏人的熱氣。
“這是小廚房,裏麵這些廚子都是老爺請來,專門照顧大少爺的,隻不過...”
低歎一聲,老管家麵露憂色,再次道:
“每日無數廚子,流水似的送各色膳食過去,但少爺一口吃不下,眼看著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可該當如何是好啊?”
他一張臉,皺成了一團,每一道刻痕深處,皆藏滿了擔憂。
薑皎慢慢挽
起袖口,向老管家點點頭,算應了他的話,之後她看向黑衣姑娘,低聲問:
“你在這裏等我?”
黑衣姑娘搖搖頭,邁步跟上前,站在距薑皎僅剩一步的位置,垂眸不言不語。
許是覺得她實在有些奇怪,一身黑衣,麵容寡淡,周身透出的氣場,既縹緲到容易被忽視,又好似一座冰山般冷然。
老管家向她投去一道注視,視線轉回薑皎身上,客氣發問:
“姑娘想做什麼?少爺體虛,有些食物用不得,得需謹慎些才行。”
“我知道。”
薑皎推開廚房的門,在一眾人愕然的目光下,她自顧自地走到灶台前,挑了一隻新宰殺的老母雞,道:
“先給他煮碗粥而已。”
“少爺不喜雞...”
老管家還想再說什麼,薑皎已選了幾樣食材,即使麵上神情不顯,她心中對於子車家的富貴,更有了三分體會。
各色珍惜食材,在這間廚房裏隨處可見,雞鴨羊魚等紅白肉類,皆無比新鮮,怕不是早間才宰殺好,送到這裏。連帶著山珍野味,稻米時蔬,亦是上上珍品。
“勞駕各位,你們可以去休息了。”
薑皎洗淨了手,見周圍無人離去,仍留在原地,如愣神般定定望著她,於是又解釋了句:
“這裏隻留我和...我的友人即可。”
留她獨自在這下廚,老管家哪裏能放得下心?
畢竟薑皎不管是年紀還是相貌,都並非懂
得廚藝的模樣,但子車擎天下了吩咐,他不敢違逆,隻能道:
“請各位,到大廚房去吧。”
廚房裏莫名其妙的,闖進了個年輕姑娘,還叫囂著讓所有人離去,一副要親自下廚,看不得旁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