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薑皎端著的一碗白粥,旁的廚子端出來的菜色,不僅名頭響亮,且用的食材和火候,也是相當珍貴了不得。
子車夫人越聽越痛快,甩給薑皎一個質問般的眼神,明知故問道:
“薑姑娘是吧?你拿來的,又是什麼好東西啊?快些過來給我們掌掌眼。”
她眼帶不善,神情間更有幾分咄咄逼人之意,然薑皎並未多理會她,即使聽了聲音,也隻是回了不解的一句:
“你不認識粥?”
子車夫人一愣。
拐彎抹角碰上直來直去,反而讓她撞了一頭包,沒占到任何便宜。
她還想再言,薑皎已經邁步進了門,黑衣姑娘跟在她身後,同子車夫人擦肩而過時,她抬起眼,壓低嗓音道了句:
“閉嘴。”
在自家府上,竟然被旁人威脅?
子車夫人哪能受得了這份氣,反應過來後,立刻邁步追進了門。
“你等...”
她一句話還未說完,子車擎天已走出內室,看到了薑皎,他原本帶有幾分悲痛的神情,驟然收斂了大半。
低低歎息一聲,他頗有些疲累一般,緩緩道:
“薑姑娘,你來了。”
“是。”
薑皎微微頷首,本想將托盤送上,但就在這時,原本等在外麵的廚子,已盡數跟了上來。
他們爭先恐後的,想要將做好的菜色送上,嘴裏也不閑著,介紹的天花亂墜,隻差存了生死人肉白骨的神效了。
子車擎天許是想著,能更多些希望,也沒有拒絕他們,看
了薑皎一眼,他柔聲道:
“都進來,讓阿靖看看吧。”
他率先進了內室,廚子們連忙跟上,薑皎落在最後方,倒是不急不緩。
迎麵先有一陣咳聲傳來。
她抬眸望去,見了半靠在床頭的子車靖。
這些時日不見,他倒是比之前見麵時,要憔悴上不少,一張清俊的麵容蒼白到毫無血色,整個人瘦的幾乎脫了相,隻剩下一副皮囊,包裹著挺拔的骨架。
聽了腳步聲,又嗅得陣陣食物香氣,子車靖下意識皺起眉,喉頭滾動,陣陣惡心感,不受控製地湧現。
他捂住唇,盡力壓住翻騰的嘔意,隻勉強講出模糊不清的幾個字。
“拿出去。”
幾乎是見到他的瞬間,子車擎天從八麵玲瓏的生意人,變成了一個惦念骨肉,滿心焦亂的老者。
“阿靖。”
他歎息一聲,走到床榻前,盡力放低了聲響,勸慰道:
“至少試一試,若再不吃東西的話,你的身體哪裏能扛得住啊?”
對於這番苦口婆心,子車靖僅僅看過一眼,神情間稍稍起了一分波瀾,他道:
“不用勞煩了。”
分明是一家人,他對子車擎天的態度,卻是疏離又客氣,話裏話外不見多少親近。
好在子車擎天似早已習慣一般,壓了壓額角,有些無奈地說:
“阿靖,試一試吧。”
嗓音一落,不等子車靖回話,他招呼了等在後方的廚子,讓他們將準備好的菜肴送上前。
廚子們等候多時,得到了子車擎天
的招呼,立刻一擁而上。
站在最前方的,將一青玉大碗,送到子車靖的麵前,口裏連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