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聽荷攥緊衣角,神情間浮起幾分惴惴不安之色,深吸了口氣,壓住心口的躁動,她啞著嗓子,繼續道:
“我在薑家,過的並不如意,要事事看大夫人薑盛茹她們的臉色行事,哪裏能夠有自己的意願呢?”
許是想到了傷心處,她眼圈泛紅,眸底蕩起瑩瑩淚光,語氣更是越發的委屈起來。
“即使我有心,想要幫一幫薑皎,也實在是無能為力。直到了現在,才終於找到機會,偷偷跑過來看她一眼。”
從袖口摸出繡了一對戲水鴛鴦的手帕,薑聽荷壓了壓眼角,用餘光偷瞄過楚贏。
視線掃過他堅實的臂膀,她頓時一陣麵紅耳熱。
“薑皎性子倔強,又有本事,能夠帶薑棄離開薑家,也不會缺衣少食的。不像是我,親娘死的早,半點本事沒能留下,隻能仰仗著大夫人的鼻息,勉強苟且度日罷了。”
薑聽荷講了自己好些不容易,仿在薑家的每一日,都是在忍辱負重,過的極為艱辛。
但她的情真意切,並未換來楚贏的憐惜。
見薑聽荷沒有進店的意思,他幹脆不再等她,徑自邁過門檻,回到了薑皎身邊。
“若不進門,便自請離去,不送了。”
薑聽荷一愣,哪裏想到方才所做的一切,竟成了一個人的獨角戲,看楚贏的模樣,怕不是連半句,也未被他聽進耳朵裏。
麵色驟然泛起一陣蒼白,她咬緊下唇,頭一點點垂落,到底是沒有離開。
頂著薑
皎疑惑的目光,薑聽荷跨進逐月樓的大堂,整理好了心緒後,她重重歎息一聲,擔憂道:
“薑皎,你還好嗎?我聽說你受傷,特地來看看你。”
薑皎微皺了眉,想不到和薑聽荷之間,有什麼交情存在,值得她在薑福來的氣頭上,冒著風險跑到逐月樓表關心。
謝婉打量過薑聽荷一番,覺得這姑娘,瞧起來一副軟弱羞赧的模樣,卻恍然打眼一瞧,有幾分眼熟似的。
“這是哪家的姑娘?長相倒是和今日見到的薑家人,有點神似。”
她問的直白,薑皎先向薑聽荷微微頷首,算是應了話,而後又和謝婉解釋:
“是薑家的小姐。”
“薑家的小姐?怎麼會...”
即使謝婉沒有把話問話,站在門口的薑聽荷,也理解到了她的未盡之言,不免有些尷尬。
以此時薑皎和薑家的關係,說是你死我活,亦半點不為過。
這種狀況下,薑聽荷跑來關心,免不得讓人多想。
“你放心,我這次是偷偷過來的,沒有任何人知曉。”
薑聽荷解釋了句,緊著上前兩步,將提籃放到了桌上,道:
“我聽說你受了傷,特地拿了止血化瘀的藥來,還有一些吃食,另外的散碎銀兩,是我自己偷偷攢下的,你也一並收著吧。”
提籃裏零零碎碎的,放了不少物件。
薑聽荷一一取出,送到大堂幾人的眼下,為了能夠讓薑皎安心收下,她甚至挑出一樣吃食,先送到嘴裏咬過一
口。
胡亂吞下咀嚼過的東西,薑聽荷順了口氣,說:
“薑皎,我之前跟薑盛茹一起,屬實是被逼無奈,現在事情鬧到這個份上,若讓我繼續跟著他們作惡,我...我屬實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