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女子一定要嫁人,方能存活於世?”
謝婉不曾回頭,袍袖一甩,她昂頭直視著高掛在天邊的日頭,縱使刺眼萬分,她依舊挺直脊梁,不存有半分退縮之意。
“我謝婉一生磊落,除了爹娘之外不愧任何人,縱使日後身死,下了十八層地獄,亦不會後悔今時之舉!”
低笑離口,似懶得再同陳均廢話,連一個眼神也再不賞賜他,她大步前行,高聲道:
“我的人生,從此時此刻,才是真正開始!”
望著謝婉遠去的背影。
整個陳府竟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他們哪裏見識過如此豪情,謝婉身披金芒,以女子單薄的身形,竟生生走出金戈鐵馬的凜然之勢。
仿她並非一個失去了丈夫寵愛的糟糠妻,而是割下了陳均這塊壞掉的腐肉,徹底重獲新生。
“好一番豪情!我倒當真不理解,謝姑娘當初是被怎樣的豬油蒙了心,才看上陳均這個不爭氣的貨色?”
趙逢雲感慨一聲,全然沒把仍在旁邊的陳均放在眼裏,胖子雙臂環胸,跟著搖頭晃腦地道:
“誰年輕時沒做過點蠢事?現在能看清陳均的真麵目,及時抽身而退,省的和他繼續糾纏,浪費大好時光。謝姑娘有著更勝男兒的果斷聰慧,讓人佩服的緊呐!”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讓陳均原本難看的麵色,幾乎要黑成了鍋底。
偏偏他不敢還口。
除了如一座石雕般
的站在原地,聽著趙逢雲和胖子道道羞辱聲,暗自咬牙切齒外,竟是什麼也做不得。
趙逢雲沒急著離開,親眼見證青蓮被掌嘴完畢,她癱軟在地,一雙原本清麗的麵容,變得紅腫不堪,眼睛被推擠成了狹小的縫隙,若不看衣裳,甚至難以分辨出她是何性別。
麵對著這樣一張臉,莫說同床共枕了,連晚上看到了,都要燒香拜拜佛去晦氣。
“行了,本少爺這就走了。”
趙逢雲心滿意足地晃了兩下折扇,腳慢慢向前挪了一步。
被折磨到滿腔怒火的陳均,早在等著這句話了,泛著隱痛的手掌捏成拳狀,他可算長長出了一口氣。
“哎...”
然趙逢雲才轉了身,腳步忽又停住,斜著腦袋看向陳均,他沉了臉,冷聲質問道:
“本少爺要走了,你就是這個態度相送?倒是好大的官威啊!怕是下次進了宮,見到了皇上,也要擺架子了?”
“下官不敢!”
陳均被嚇了一個激靈,雙膝酸軟間,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盯著地磚,道:
“送大人。”
“這還差不多了。”趙逢雲攏了攏袖子,不緊不慢地打著哈欠,邊走邊留下一句:“你才剛回京,很多事情不清楚,本少爺這是在教你規矩,讓你懂得在京城為官的道理,免得得罪了什麼了不得大人物,你一個小小的承議郎...有幾個腦袋,也扛不住哦!”
分明
他給陳均的,隻有羞辱。將他最為在意的尊嚴,沉底碾在腳底,成了一灘爛泥。
但仗著手裏的令牌,趙逢雲走的大搖大擺不說,陳均還要跪在地上,感謝他給予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