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先生站在院子裏,麵對一隻放在桌上的大火腿, 他腳下繞著圈,嘴裏麵則是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叨些什麼。
直到年輕男子走到身前,擋了他的光,齊先生才一臉不悅地抬起頭,道:
“去去去!給我一邊去,這火腿放了好些時候,正該下鍋了,我可得仔細悄悄,免得有什麼暗傷。”
“您先莫急。”年輕男子賠了個笑臉,恭恭敬敬地道:“看看誰來了?”
“哦?”
齊先生皺起眉頭,目光越過年輕男子,落到站在院門口的薑皎身上。
可一見了她,他一張老臉霎時間沉了個徹底,嘴裏溢出一聲怒哼,齊先生背負起雙手,沒好氣地道:
“誰讓她來的?”
他麵上做出一副對於薑皎,絲毫不以為意的姿態。
然年輕男子卻留意到,齊先生眼角餘光,一直向她所在的位置挪,偷偷留意她是否有離開。
這人分明心裏盼望的很,能再見到薑皎,更對之前在逐月樓吃過的菜,念念不忘了許久,甚至還偷偷下廚,想要嚐試做上一次。
結果等薑皎真站在他麵前,又擺出了這幅倔強的牛脾氣。
年輕男子暗歎一聲,生怕齊先生的話,被她真聽進了耳朵裏,連忙張大了嘴,無聲地說:
“小老板,你莫要和他一般計較,他一直是嘴硬心軟...”
薑皎向他點點頭,畢竟收了銀子,也不好就此離去,她越過吹胡子瞪眼
的齊先生,走到桌子前,認真瞧起了火腿。
難得見到如此上等的貨色,不管是外形色澤,亦或者保存方式,皆妥當到了極致。
而恰如齊先生所言,現在正是開腿品嚐最合適的時候。
“看成色,應有一千多天多了吧?”
薑皎忽然開口,使得齊先生和年輕男子同時一愣。
“你倒是有幾分眼裏。沒錯,這條正是放了三年多的老火腿,且成色相當漂亮,我打算等下親自開腿,做兩道菜來。”
齊先生藏下驚訝,不願被薑皎看出情緒,裝模作樣地清了兩下嗓子,再次道:
“若你想要嚐嚐,也並非不行,隻要...”
難得見到這等品質的火腿,薑皎略有些手癢,並未注意到齊先生扭扭捏捏的態度,和年輕男子道:
“我答應你了,兩道菜。但可否能用這條火腿作為原料,我不會用太多的。”
年輕男子先是眼睛一亮,緊接著又苦下臉,雙手一攤,無奈地說:
“小老板,火腿是先生的,我沒法做主。”
楚贏無聲無息地來到薑皎身後,同她並肩而立,衣擺亦悄然相接在一處。
“不知,老先生這火腿能否能出售?”
“當然不行了!”
齊先生十分痛快地搖頭,瞄見薑皎麵露惋惜之色,更全部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火腿之上,他琢磨了會兒,問:
“你會做火腿?”
“會。”薑皎應了一聲,又道:“如果讓我來做的
話,我可以幫你開腿。”
“不可能!”
毫不遲疑的否定離口,齊先生壓根不信薑皎會開腿,腦袋來回晃了幾下,道:
“你什麼年紀,估計連一條完整的火腿,都沒見過幾次吧?少說什麼薑家不薑家的,不過在京城裏名頭稍稍響亮些,說來不過小小一介商賈罷了,怎能有真正上等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