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實的利益到手,再加上美酒金銀作為誘餌,醉漢如何能不起貪心?
來京城這一遭,他本就是為錢財,至於青蓮是死是活,肚子裏麵揣著的,又究竟是誰家的野種,他其實並不怎麼在意。
有酒喝,有錢花,什麼女人找不來?
何必要個跟人跑過的青蓮。
醉漢麵上神情鬆緩,卻沒急著答應,咂了兩下嘴,仔細回味一番黃杏酒殘留的滋味後,才一邊用髒兮兮的指甲扣著牙,一邊橫著眼睛說:
“承議郎大人的日子,哪裏是我這等平民百姓能過的上的。我要的不多,來點銀子夠喝酒,再娶個幹淨的女人,給我洗衣做飯生兒子,不過這麼點小要求罷了。”
他一攤手,擺出一副無賴相,身體向後仰倒,後腦勺枕在門檻處,懶洋洋地道:
“你能答應,且保證我的安全,我怎會不願意出這口氣惡氣呢?”
謝婉皺起眉,看不得他這幅德行,亦算是瞧明白,這醉漢根本是市井潑皮一個,什麼妻子骨肉,壓根不如自己過得快活,來的重要。
暗記住薑皎給的情,她抿了抿唇,心底湧起幾分羞愧。活了半輩子,沒想到全無能耐,遇見了棘手之事,隻會被一而三再而三相助。
不願再為薑皎添麻煩,謝婉率先問醉漢:
“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
醉漢整個腦袋被暖陽籠罩,雙眼舒舒服服地眯起,翹了個二郎腿,他泛了困似的,哼唧道:
“難道我會願意
,看到其他男人抱著我的婆娘,過著錦衣玉食的好日子?一想到青蓮背著我,成天穿金戴銀的,每日好不快活...真是比殺了我還難受哦!”
他所言並不像假話,至少在提起青蓮時,眼底爆發出的嫉恨,實在難以被察覺出是偽裝。
謝婉微微頷首,雖並未徹底放下心,可縱然提防醉漢,她也要親手把這柄利器,送進陳均的心口窩。
忍耐了好些日子,該讓承議郎大人,付出點代價了。
“既然聽話,那現在去官府走一趟。”
謝婉直接下令,醉漢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話,反問了句:
“官府?他們不是都一家的嗎?”
“當然不是。”
沒有給他多解釋,謝婉遙遙望向遠處,迎著刺目的光亮,她放慢聲響,如囈語般,一字一頓地道:
“狀告承議郎,強搶民婦,且為了掩蓋真相,妄圖殺你的夫人青蓮滅口。”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的胖子,邁著八方步走上前,蹲在醉漢身邊,他帶著一臉笑意,低低補充了幾句。
醉漢神情由疑轉明,在胖子連聲的唆使,外加一壺黃杏酒的哄騙下,他一咬牙,到底點了頭。
“行!就這麼幹!但你們可得保證,我等下不用挨板子!”
咚!
鼓聲震天。
來往路人聽了聲響,皆麵露驚色,好奇是誰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擊鼓鳴冤。
府丞恰好在門口,本想借日頭正好,稍稍活動下身子,結果沒
想到撞上敲鼓,當即有些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