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蝦餅呈標誌的圓形,約莫茶蓋大小,恰兩口能用完,其色相金黃,無需動口品嚐,便能看出外殼的酥脆。
三位評委對視了一眼,皆沒想到會有人,在這麼快的時間裏,端出了一道菜。
單從外表來看,薑皎簡直像是隨意挑了點剩菜,胡亂做出個東西,應付似的送給了他們品嚐,隻為飛快走完這個流程。
“本事不見得有多少,態度倒是相當傲慢。”
鶴發老人一揮袍袖,顯然對薑皎這幅輕慢的姿態,很是看不慣。
“我等乃宮中禦廚,定不會因你是女子,就放低了要求,你莫要抱著僥幸的心理,跑上來湊合。”
留意到薑皎對他的話,全然沒半點理會的意思,甚至眼皮未抬一下,全把他的警告當做了耳旁風。
鶴發老人心頭起火,嚐也不嚐她的蘿卜蝦餅,一巴掌重重拍上桌麵,他麵露怒色,準備要再次訓斥兩句。
“咳!”
被故意加重的咳嗽響起,另一評委老者瞥了薑皎一眼,麵上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遲疑了下後,道:
“先嚐嚐吧。”
“老張,你平日裏,可比我要嚴格我了,怎今個還忽然幫她說起話來?”
鶴發老人一愣,倒沒想到他們之中,廚藝最高且要求素來仔細的老張,會主動為薑皎解圍。
但老張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右手提起筷子,夾起一塊蘿卜蝦餅,送到眼前仔仔細細地打量。
若單從賣
相上來看,沒有擺盤和架構的蘿卜蝦餅,隻能勉強算得上平庸,然內行看門道,老張眯起眼睛,很快發現了端倪。
薑皎對於火候,掌握到近乎完美的程度,蝦餅外層上色均勻,內裏的熟度和邊沿,皆保持到了恰到好處的一致。
老張在心裏暗暗點頭,一口咬下蘿卜蝦餅,牙齒先品嚐到了外殼的酥脆,緊接著蝦仁的鮮美,臘肉的鹹香,以及白蘿卜的清淡,一並化作一股汁水在口腔當中爆發開來。
即使是吃過了無數美味珍饈的禦廚,在嚐到這口滋味時,亦愣在了原地。
“怎了?”
鶴發老人還以為老張傻住,是因薑皎做的菜,實在太難吃的緣故,他貼心遞去布巾,道:
“吐了吧,莫要影響了舌頭。”
許是看薑皎心氣不順的緣故,他話音落下後,還不忘瞪了她一眼。
薑皎無辜的很,懶得和個頑固的老頭子計較,見老張嚐過了蝦餅,她打了個哈欠,問:
“晉級了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晉級?”
鶴發老人瞪大了眼,老張都被薑皎做的什麼蝦餅,給難吃到半天說不出話來,沒讓人丟她這個添亂的出去,已是他們心腸好,她居然還妄想著要晉級?
簡直是癡人說夢!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通過的第一輪?莫不是你當時的評委,是個沒有味覺的蠢貨不成?!”
鶴發老人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連忙招呼下人,
倒茶水送上來。
老張在此時回過神,飛快地將剩下的半塊蝦餅送進肚子,然後又夾起一塊,鼓著腮幫道:
“這位姑娘第一輪比賽的評委,是我。”
“我就知道,快來人...等等,你說什麼?!”
鶴發老人本欲招呼人,趕薑皎離開,結果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才意識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