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薑福來,薑盛茹勉強壓住火氣,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但眼裏透露出的憤恨,顯然對於薑貴很是不滿。
她曾經瞧不上眼的人,一個個全都踩在了她的頭頂上。
尤其是薑皎。
區區一個卑賤之人所生的庶女,竟穿了比她好上無數倍的鶴氅,光是看上一眼,薑盛茹就忍不住撕毀的心。
在她近乎扭曲的目光注視下,薑皎施施然地喝了口茶,直接忽略掉薑盛茹,問:
“這次過來,是所謂何事?”
“主要是天頭冷了,擔心和你小棄,於是過來看一看。”
薑貴嗅到參茶的香氣,到底是見過些市麵的,嗅出了其中的不凡,他喉頭滾動,感到些許渴意。
“雖然之前鬧過好些的不愉快,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身體裏流著相同的血,打斷骨頭連著筋的,何必要鬧得如此不愉快呢?”
雙手捧著茶杯,薑皎眼也不抬,隻問:
“你想如何?”
“若是有時間,回家裏去看看,爹嘴上不說,實際心裏麵還是惦記你的。”
薑貴歎息一聲,擺出一副好兄長的姿態,勸道:
“鬧了這麼長時間,再多的氣也該消了。之前大夫人和薑豪他們,對你的態度是不怎麼好,但現在大夫人每日吃齋念佛的,早沒了往日的戾氣,薑豪更是...整個人已經徹底廢掉了。”
提起薑豪時,薑貴眼裏悄然閃過一抹喜色,不過很快被他藏匿好,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次爹讓我
帶薑盛茹過來,也是讓她們給你道歉,你好消消氣,一家人何必要鬥來鬥去,最後便宜全被外人給占走了。”
“道歉?誰道歉?”
薑盛茹有一瞬間,甚至開始懷疑起,是否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若不然的話,她怎能從薑貴的嘴裏麵,聽到要讓她放低身段,給薑皎那個賤人道歉的話。
直直瞪著薑貴,薑盛茹幾乎尖叫破了音:
“不會是讓我,給薑皎道歉吧?”
“這是爹的意思,如果你有什麼不滿的話,大可以回去和爹說。”
薑貴毫不在意薑盛茹的反應,連看也不去看她一眼,撣掉袖口的灰,他不緊不慢地道:
“但是妹妹,我這個當哥哥的,今日好心勸你一句。你年紀已經不小了,當個好女兒,莫要再給爹娘添麻煩,萬一影響了你的婚事,可是天大的壞事。”
聽出他話裏的威脅,薑盛茹渾身顫抖,既是氣惱,又隱隱感到一陣恐慌。
現在的薑貴,代表的全是薑福來的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她繼續鬧騰,不乖乖向薑皎低頭認錯,那她的婚事很有可能變得和薑聽荷一般。
薑盛茹一身傲骨,千萬個不願意爛在泥裏。
但向薑皎服軟,她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的。
正遲疑間,薑皎忽然看她一眼,笑道:
“你的鬥篷不錯。”
聰明人說話,從來不需要講的太明白,薑貴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吩咐道:
“薑盛茹,把鬥篷脫下來,送給薑皎當做賠禮
。”
“薑貴,你瘋了嗎?!這是我的鬥篷,而且她自己身上不是有一件嗎?為什麼要搶我的?”
薑盛茹徹底忍耐不下去,即使在看到薑皎身上的鶴氅後,她對於自己的鴨子毛鬥篷,早弱了好些的喜歡。
但鬥篷再怎麼樣,也是她自己的東西,憑什麼因為薑皎的一句話,便要交出去?
“讓你脫,你就快一點,莫要在這裏磨磨蹭蹭的。”
薑貴不耐,薑福來交代下來的任務,他本不覺得是樁難事,但有薑盛茹這個蠢貨,在一旁不斷的添亂,給他無端生出了好些的麻煩。
一件鬥篷罷了,給薑皎又能如何?
到底是小小女子,眼皮子實在淺薄,又毫無城府心胸,注定成不得大事。
暗罵過一句,薑貴恨不得親自動手扒掉薑盛茹的衣裳,示意了幾次無果後,他冷聲警告道:
“等下回去之後,我會和爹一五一十的交代,你難道認為到時候,你的鬥篷還能好端端的穿在身上嗎?”
薑盛茹下意識後退一步,攥緊了鬥篷,仍然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