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是我們這些人能說的嗎?”
好不容易舒坦些的身子骨,被生生驚出了大片的白毛汗,趙壯止不住去瞥不遠處的小太監,再次壓著嗓子道:
“你是不是覺得腦袋太沉,不想要了?打算趕在年關前換一個?”
若換成另一種場合,聽完顏樽說起這些話,趙壯斷然不會反應的如此激動。
但他們此時身在皇宮內院,周圍全是耳朵眼睛。如若這些話被誰傳出去,落到皇上的耳朵裏麵,怕不是他和薑皎,也會受到完顏樽的連累,三人一起被送去菜市口處斬。
完顏樽似知曉失言,石頭一樣矗在原地,再沒了聲響。
以為他可算清醒過來,趙壯拍了拍胸口,暗暗給薑皎使了個眼色,之後便準備下廚,不打算繼續開口,免得再聽到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
可沉默半晌後,完顏樽忽然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
趙壯一愣,心下湧出好些的無奈,壓著額角歎了口氣,他拽過完顏樽,借著扒菜葉做偽裝,慍怒說:
“就是因為對,才不能說!”
一口氣卡在喉嚨底,被梗著脖子長長吐出,趙壯擔心自己說的太重,若影響到完顏樽,讓他等下見到皇上時,鬧起來可是萬萬不好。
努力放平了語調,他緩聲道:
“我們是什麼東西?怎能和這些人相提並論?不管是樂子也好,還是給他們打發時間的,我們既然走進了這裏,除了老老實實的比賽外,沒有
其他路可以選。”
趙壯沒想到,參加廚神爭霸賽的決賽,不僅要廚藝了得,還得扮演起貼心棉襖的身份,免得完顏樽發起瘋,把他們一串三全部帶走。
打量著完顏樽的神色,然從那張肅然的麵容上,趙壯竟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他揣著滿肚子的憋屈,繼續勸說:
“而且,也並不是壞事,至少從他們手指縫流出的一點東西,不管是金銀權勢亦或者名望這些,都足夠我們以後受用無窮了。”
“這些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
薑皎接了話,把洗菜盆塞進完顏樽的手裏,然後轉身繼續忙自己的事兒,隻隨意一般道:
“我不曉得你之前經曆過什麼,亦覺得你的話沒錯。但現在我們三人一起,你如果心裏麵不舒服,你大可以現在發泄完,免得等一會兒,被外麵人察覺到端倪。”
完顏樽無意識抓緊了盆沿,視線一寸寸挪向薑皎,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問:
“你怕受連累?”
“哎呦,我的老天爺!”
用力一拍大腿,趙壯已經是欲哭無淚,可顧忌著小太監,還不敢喊的大聲,隻嘀嘀咕咕地抱怨:
“完顏樽,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們無親無故的,不過一起參加個廚神爭霸賽罷了,怕因你的話受牽連,以至於我們跟著一起死,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堆了滿眼的痛苦,趙壯推了完顏樽一把,試圖讓回去灶台,把理智找回來,口裏也不停歇地說
著:
“即使是朋友,也不至於非得洗幹淨脖子一起死,才能證明我們關係好吧?”
眼看他們鬧出的動靜太大,吸引了小太監的注意,趙壯越發急切,手底下也跟著加了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