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留下了。”
薑皎連忙握了霜降的手,擔心她捏壞了寬口瓶,於是小心翼翼地撫過她僵硬的指節,認真道:
“我的意思是,若你有想去做的事,想去看看的風景,你大可以隨心意走動。至於逐月樓,會永遠是你的歸處。”
嗓音一頓,薑皎又補充了一句:
“我的身邊,也一直給你留著位置,所以無需擔心這些,做你想做的事吧。”
她從未打算,用所謂的恩情,將霜降綁在身邊。
雖不曾仔細問過,但霜降平時表露出的行跡性情,簡直沒多少生氣,比起一個活生生的人,更像是隻懂得聽從命令的傀儡。
從前被虧欠的人生,總要一點點補回來才行。
可霜降卻是搖頭,她已經看過太多的汙穢,掙紮著爬出了屍山血海,她所求所願,僅留在薑皎的身邊,一起過平凡的安生日子。
“我想要...留下。”
“好。”
薑皎利落點頭,沒有絲毫遲疑的模樣,讓霜降徹底鬆了口氣。
打開寬口瓶的木塞,她嗅著陣陣異香,再看了眼薑皎後,毫不遲疑地吞下瓶內的藥丸。
楚贏給的藥,霜降是定然不信的。
但薑皎卻不同。
被她拯救了性命,即使送到手裏麵的,是讓人腸穿肚爛的劇毒,隻要是她遞過來,霜降也會主動吃掉。
預想當中的種種反應,並沒有出現,僅一股熱意打從腸胃間流轉開來,一路散遍了全身。
薑皎有些緊張,見霜降久久沒有
反應,輕聲詢道:
“怎麼樣?感覺如何?又哪裏不舒服嗎?”
“沒。”
霜降摸了摸肚子,小聲說:
“有點熱,然後就沒什麼了。”
“熱?”薑皎在藥理一道上,可謂是一竅不通,生怕因她的疏忽,給霜降平白添了痛苦,緊忙想要去找楚贏:“應是藥效上來了?我方忘了問楚贏,你且等等我,我這就去找...”
“不用了。”
霜降抓住薑皎的袖口,抿緊了泛著淡淡血色的唇,離口的嗓音越來越輕。
“我沒什麼事,你不用去找他問的。”
“要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你要立刻告訴我,千萬不能隱瞞。”
薑皎正了神色,雖停下了腳步,但眼底的關切並未散去,反而越發仔細地注意起了霜降。
“嗯。”
霜降乖乖點頭,閉上眼睛仔細感受了一會兒,然除了不散的熱意,仍未有其他。
指尖勾著薑皎的袖口,她依賴地悄悄靠近了些,說:
“現在沒有什麼事,藥效的話,等過幾天就能知曉了。”
薑皎頷首,如對待小棄一般,順手為霜降整理好淩亂的鬢發,然後問:
“吃東西了嗎?燒羊肉和土豆都很不錯,等下還有羊湯。如果沒吃飽的話,我給你下碗羊雜麵。”
霜降低下頭,一一應道:
“都吃了,燒羊肉和土豆好吃,等下也想吃羊雜麵。”
“行。”
薑皎牽著霜降的手,先去廚房看了眼羊湯的火候,簡單調了味後,一一分給了眾人。
之後又有
羊雜麵出鍋,胖子吸溜了一口後,連吃了三大碗沒停,連燒羊肉都受到了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