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一晚上,薑皎掛出了停業休息的牌子。
來的食客難得見到如此冷清的花街,當即滿心興奮,以為能終於又一次不用排長隊,就能吃到美味佳肴,誰知當他們興衝衝的趕到逐月樓前,竟見了一簡陋的木牌,掛在大門中央。
隨著冷風一吹,木牌微微搖晃,宛如食客們飄零的心。
要搬去暫住的院子徹底落定,薑皎跟著搬了幾趟東西,然巳時過半,她重回逐月樓,卻見了一群人人或蹲或坐在不遠處,各個翹首以盼的,不知在等著什麼。
她一下馬車,人群裏“噌”地站起一個黑漢,大步直直衝向了薑皎,把隨之而來的蘇嬌嬌嚇了一跳。
不知黑漢的目的,隻瞧他五大三粗和一座山般,再加上向前的架勢實在凶猛,蘇嬌嬌擔心他是哪裏來的歹人,立刻抓住薑皎的袖子,大聲喝止道:
“你是什麼人?”
“無事。”
薑皎搖搖頭,主動走向黑漢,道:
“來的挺早。”
“姑娘好。”
和長相不同,黑漢站到薑皎幾步遠的位置,頗有些拘束的樣子。
他盡力放輕了嗓音,道:
“那邊的,全是我們的人 ,我們沒什麼大本事,但絕對有力氣,保證給活兒幹好!”
雖黑漢很是誠懇,但蘇嬌嬌擔心薑皎一時心軟,給自己無端生出好些麻煩,於是咳嗽兩聲,裝出一副凶悍相兒,說:
“你們人倒是不少,隻是我怎麼看,怎還有幾個頭發都白了的?他們一把
年歲了?還能幹活兒嗎?總不是看我們小老板人好,把你認識人全喊來占工錢吧?”
“不是!”
黑漢一急,嗓門不由大了些,段方平和胖子搬著桌子從逐月樓出來,看一凶神惡煞的大男人虎視眈眈的站在蘇嬌嬌薑皎,他頓時急了。
一把撂下了桌子,段方平疾行而來,將蘇嬌嬌護在身後,冷著臉寒聲喝道:
“做什麼?離她們遠點!”
段方平老好人慣了,平日裏和誰都是樂嗬嗬的,半點脾氣沒有,鮮少會有如此動怒之時。
蘇嬌嬌愣了愣,目光掃過自家丈夫脖頸上繃起的青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眼底劃過甜蜜的柔情,她拽了拽段方平的笑了,小聲說:
“是梓人,正說修建酒樓的事兒呢,你凶個什麼?怪嚇人的。”
“梓人?”
段方平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薑皎過去幫胖子扶穩了桌子,然後讓他帶著蘇嬌嬌回逐月樓避風,自己則繼續和黑漢商議。
“修建酒樓的料子,我會差人去采買,你們隻需要負責出工即可。”
“好。”
沒有任何意見,黑漢有些愧疚的看了眼蘇嬌嬌的背影,知道是自己嚇到了她,於是說了句: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
薑皎點點頭,找趙逢雲拿了提前準備好的契約書,示意黑漢接過,道:
“你自己看看,所以的要求我全寫在裏麵了,若是你覺得哪裏有問題,也可以和我提。”
契約書不過薄薄一張紙,輕
飄飄的沒什麼分量,黑漢卻接的格外仔細,先在褲子上擦了兩下掌心,之後雙手一齊,小心翼翼地拿過了契約書。
一臉認真的看了半晌,黑漢撓了撓頭,道:
“姑娘,我不認識字,能否讓我們村子裏的教書先生過來看看?他也跟著來了,就在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