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叩過門扉,在得到應允後,薑皎先行推開了廂房大門,同薑棄一前一後邁過了門檻。
先書墨香氣前來相迎。
緊跟著一道頗為威嚴的嗓音,響在姐弟二人耳中。
“走近點,讓我看看。”
薑皎循聲望去,隻見廂房內空空蕩蕩,唯正中央放了一座書案,上堆滿了各色古籍。一須發皆白的老者坐在案後,在他身邊還站了個白麵書生樣的年輕男子。
方才開口之人,正是老者。
他沉著張滿是皺紋的臉,分明到了花甲之年的歲數,眼神卻依舊銳利如刀鋒。毫不客氣地打量薑皎薑棄時,更是攜了些不怒自威的凜然氣場。
若換成尋常孩童,被他故意一嚇,怕不是要驚恐發作,待在原地不知所措,哪有心思去仔細聽他說了什麼。
然薑棄跟在薑皎身邊,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真正能要命的惡人,都鬥過無數次,怎會畏懼個說話大聲的老人家。
看了眼薑皎,在得到了她的應允後,薑棄走到桌案前,先是彎腰向老者和年輕男子一一見過禮,而後朗聲道:
“薑棄見過夫子。”
他一言一行皆落落大方,不見絲毫怯弱,更是毫不避諱老者投來的打量,直直望了回去,眸底深處一片澄澈。
如薑棄這般的娃娃,屬實難得一見,尤是瞧他身上的穿著,雖麵料算不上差,但不見任何配飾裝點,顯然並非富貴人家出身。
尋常百姓家裏,能教養出如此大膽的孩童
,顯然是下了不少的心思。老者悄然閃過一抹讚賞,臉上仍做出威嚴之態,問:
“你識得幾個字?讀過什麼書?”
“尋常能見到的字,大多都認識了。沒讀過什麼正經書,看過些話本子。”
薑棄一一應過,說得十分坦蕩,竟是沒有任何隱瞞美化自己。
而後方的薑皎,同樣不做言語,未存要替他解釋的意思
她們和其他孩童家長比起來,屬實怪異的很,既沒有翻來覆去的誇耀試探,亦未對青山書院表露出多少向往。
仿青山書院於這兩人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去處罷了。
老者從鼻腔噴出一聲哼,神情看不出喜怒,撫了撫胡子,他視線掃過薑棄,再次詢問道:
“琴棋書畫一類,你擅長些什麼?”
“會算一些賬。”
未免老者生出不必要的誤會,薑棄貼心的補充了句:
“至於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重重不通,亦是不感興趣。”
他倒是講的仔細,然老者皺起眉,徹底推翻了之前對於他的評價。
這孩子雖言語流利,思維敏捷,不失為一個好苗子,可偏偏走的是歪門邪道,沒上個正經路。
莫說四書五經,連最基礎的弟子規三字經,他都了解不多,更莫說詩詞一流。
再者,薑棄毫無技藝傍身,反經曆了市井氣的熏陶,學起了什麼算賬之類的功夫。
光是聽到耳朵裏,老者都忍不住連連搖頭。
沒再繼續問詢薑棄,他轉而看向薑皎,直到這時
候,老者才驚訝的發現,她竟是個年歲不大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