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除夕的前兩日,逐月樓的改建終於竣工。
大體全部落成,剩下內部一些細節以及布置裝飾等,尚且暫空著,需要等到年後仔細推敲。
“小妮兒,匾額還要放上嗎?小老板怎麼說?”
房鐵抹了一把汗,看著眼前頗具幾分古相的恢弘樓閣,嘴角不由高高揚起,心裏亦隨之生出幾分驕傲。
不到兩月,靠著他們這些‘外行人’,完成了逐月樓的改建,讓從原本簡陋尋常的小房子,成了眼前不輸給京城其餘大酒樓的建築。
不僅是房鐵,其餘人一樣高高昂著腦袋,沾滿灰塵的麵容上,皆是如出一轍的喜悅。
小妮兒傻笑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眼放在門前的匾額,和現在的逐月樓相比,這塊匾屬實太過狹小,即使是放在大堂裏,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何況是最為主要的門臉。
若非薑皎之前幾次三番的叮囑過,他們怕不是在動工時,就已經順手處理到了。
“這塊匾有點太小了,配不上現在的逐月樓。”
小妮兒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一拍巴掌,找來了薑皎,脆生生地喊道:
“小老板,我之前特意去看過那些大酒樓的匾額,都好氣派的!木料好像是上等的紅木,而且邊邊角角還有紋路,一瞧著就很貴的樣子,我們也弄一個不輸給他們家的吧!”
薑皎久久不曾言語,視線落在匾額上的字跡,仿出了神般 ,半晌才在小妮兒的招呼聲中回過神來
。
“什麼?”
“太累了嗎?”小妮兒有些擔心,趁著霜降不注意,偷偷摸了摸薑皎的額頭,問:“我們剛才在說匾額的事,要丟掉嗎?”
“丟掉?”
薑皎一愣,緊跟著竟急到無意識提高了嗓音,喊了一句:
“不行!”
小妮兒被嚇了一跳,連帶準備要帶人去丟匾額的行徑,也隨時止在了原地,她一臉怔忪的眨了眨眼,問:
“小..小老板,怎麼了?”
“繼續用這塊匾。”薑皎抿了抿唇,有些後悔失了態,餘光悄悄掃向了不遠處,確定並未引得更多注意後,才輕聲說:“麻煩幫我掛上去。”
“還用這塊?”
房鐵有些不解,為何逐月樓裏裏外外全部煥然一新,連帶著曾經的桌椅板凳,都棄之不留,薑皎卻仍然守著一塊舊匾額。
分明這塊匾,和逐月樓的門頭半點不合適。
他本想再勸上兩句,奈何小妮兒暗暗撞了房鐵一把,先一步開口道:
“好,我等下就讓人換上。”
薑皎微微頷首,再次看了眼匾額後,這才轉身離開。
留下房鐵一臉茫然地撓了撓腦袋,小聲問:
“怎麼了?”
“你個呆子!”小妮兒瞪了房鐵一眼,同樣壓著嗓子說:“你什麼時候見過小老板失態?這塊匾顯然對她很重要,自是扔不得的,我們先仔仔細細的擦幹淨,然後好好掛上去,在上麵罩一塊紅布,等小老板要重新開業的時候再摘下去。”
“好。”
房鐵連連點頭
,找了梯子來,在其他人的幫手下,小心翼翼地掛好了匾額。
小妮兒站在底下,即使離得足夠近,但在逐月樓大氣寬闊的門麵下,匾額上的字跡依舊被襯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