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丁二比,都說你是啞巴?那你是啞巴嗎,是的話你就點點頭。”這是張夢鴿第一次跟我說話,也是我印象中她第一次跟主動跟別人搭話。
我有些受寵若驚,不過咱資深自閉症患者豈能為區區美色所妥協,況且,她這話明顯把我當殘疾人。我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隨之緩緩別過頭,繼續視她如空氣。
“我知道了,你不但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真搞不懂,你這樣的人成績竟然總會排在我前麵。”見我不睬她,自尊心極強的她顯然有些惱火。
聞此言,我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我知道她心裏在較著勁,成績和美貌同樣很出眾的她,在成績上卻總屈居我後。她能容忍別人成績比她好,但不能容忍自己前麵有個傻子,這讓她感覺自己連個傻子都不如。可無論她怎麼努力,在成績上我始終都是她無法超越的。其實她哪裏知道,我的世界裏隻有學習,學習是我的全部。
見我沒反應,有些氣急敗壞的張夢鴿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圈,並給了我一個看你還忍不忍得了的眼神。“我就不信你不說話,就算你真是個啞巴我也有辦法叫你開口,哼!”見我仍無動於衷,又拿出圓珠筆在我的書上亂畫一通。就這樣她鍥而不舍地一會撕我的筆記本,一會對我撓癢,甚至突發奇想地突然大喊道:“別碰我!”
這一嗓子頓時引來無數目光,好奇的有之,驚訝的有之,憤怒的有之。這憤怒的多半是男生,其中有一個對張夢鴿覬覦已久的男生發現表現的機會來了,麻利地跑到我們麵前:“張夢鴿怎麼了!這傻子欺負你了?”然後這個在學校十三龍排名靠前的混混不由分說狠狠地再我額頭錘了幾下,“皮緊了是不是?今天放學別走,咱們聊聊!”
這結果明顯超乎張夢鴿的意外,但這恰好正是她想要的結果。張夢鴿笑眯眯地對小混混說“張恒,你誤會了,事情是這樣,哎呀,我不會說你聽他解釋一下吧,別動不動就要打人,都是一個班的。”說完用手指捅捅我,並給了我一個看你這次說不說話的玩味表情。見我仍沒反應,張夢鴿有些著急:“你說話啊,你不說話我可幫不了你,到時候挨揍那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嘴硬!”
在小學我早就將挨打當做家常便飯,倔強的我怎會向惡勢力低頭,當晚我就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頓胖揍。第二天,氣急敗壞的三舅拉著我一早就來到班裏給了那小混混兩個耳光。此事一下就驚動了校領導,最終雙方家長都被請到學校並達成和解。
和解的前提無非就是以後小混混張恒不許再欺負我,如果再有下一次三舅定然和他們沒完。張恒一家看著一身是傷的我猛點頭。其實張恒家的條件也不錯,否則以張恒那墊底的成績也無法來尚文中學念書。隻是他們自知理虧,同時被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的光頭三舅嚇住了,所以整個協商過程張恒家除了連連點頭就是忙著說對不起,從始至終似乎忘記了三舅一早賞給張恒的那倆耳光。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張恒拉壟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跟我保持一段距離,完全沒有昨天揍我時囂張跋扈的神情,他似乎被我三舅打得有了些陰影。
那次事件之後過了很長時間張恒才鼓足勇氣跑到我麵前小心翼翼地問我:“丁二比,你那三舅是混黑社會的吧?”
我同張恒回到教室便立馬引來無數目光,平時被張恒欺負的同學都用無比熾熱的眼神瞅著我,然後一個個幸災樂禍地盯著張恒看,你丫的不是橫嗎,今天還不是跟個慫蛋一樣被人揍。
我回到座位時,明顯感到張夢鴿有些慌亂不安,隻見她直挺挺的坐在座位上上,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們回來已經是上午第三節課語文課,這也是我較為喜歡的科目。我坐下後,立馬拿出語文書跟著語文老師的思路學習起來。當然,張夢鴿對我而言依然如同一團空氣。
在經過初中開學一段時期的磨合,很多老師發現我的性格後都放棄了重點栽培我的想法。即使我的成績再好,但提問不答,作業不寫,分配的任務也不做,任何一個老師也拿我沒辦法。
其實這期間包括班主任在內的很多老師都很努力地想開導我,走上他們所謂的正途,隻是數次談話後他們才無可奈何地最終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