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鴉雀無聲。
耿蔓身邊的秦思馨站起來, 說道:“以後班上再不能傳這種無聊的謠言,不然我就通知老師來處理, 大學是學習專業知識, 為心中夢想奮鬥的地方,不能淪為市井八卦的溫床,你們關注林薇同學我能理解, 但你們更應該學習她勤學刻苦, 挑戰自我,不曠課, 不遲到早退, 樂於助人, 善良富有同情心的優秀個人品質, 而不是費盡心力地給她造謠, 試圖把人拉下神壇。”
耿蔓高興地誇讚道:“還得是班長。”
秦思馨笑了笑, 然後看了林薇一眼,露出一個十分和善的笑容。
秦思馨最近和耿蔓走得很近,林薇不住校, 耿蔓也需要其他要好的女同學。
“倒也沒有……”
麵對這樣直白的善意, 林薇笑不出來, 她最怕有人給她立人設了, 還不曠課, 過兩天她就要請個長假了。
這種尷尬的場麵因為老師的到來而結束。
林薇看向前麵的靳新, 那挺不直的背部, 仿佛在向別人展示主人的無地自容。
女孩子的善心常常都會被解讀,一餐食,一瓶水, 一個微笑, 一個禮貌的問好……
她幫靳新,是因為那個身影看起來太心酸了。
讓她想起了宋曄。
當初的宋曄是不是也過得這麼辛苦,補助一分不留,為一口剩飯,討好食堂師傅——
她沒辦法接受自己身邊的人受苦。
林薇聽過一個笑話,說
有個大善人,見不得窮苦人受難,便把方圓十裏的窮人全部都趕跑了。
她自然不是這種偽善,但她的能力很有限。
民生多艱……
能力範圍之內,她希望能改善一下現狀,至少讓她的員工日子都能好一些。
平時她根本不敢想內地的家人,他們過著怎樣的生活,那是想一想都讓人鼻酸的事情。
她對別人好,也希望別人能善待她的家人。
世界本就是因為這一點點累積起來的善意才會變得美好。
“林薇——”
嗯?
糟了,她剛才沒聽課,林薇下意識地就要站起來回答問題,結果被耿蔓拉住。
“別走神,好好聽講。”
石敬塵的聲音從講台上傳過來。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笑聲。
林薇低下頭,這個石敬塵,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
“哎,你說老師是不是特別關注你啊,怎麼連你走神都知道?”耿蔓用書擋著臉,小聲道。
“沒有的事兒——”
都是青梅竹馬的鍋,發個呆,石敬塵就知道她走神了。
下了課,班長和幾個女孩子立時上前把石敬塵圍住。
他每次上完課都是這樣,據說別的班也是這樣,非常受女孩子喜歡。
林薇收拾東西,上午的課結束了,準備和耿蔓回宿舍休息。
靳新卻一直沒動,整個人像是一尊石像,在流動的人群中,格外的顯眼。
靳新的父親在沈天佑爸爸的工廠做工,他自然不敢得罪,怕自己父親在工廠的日子不好過。
為人父
母,為人子女,都是互為軟肋。
現在的吳銘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狀況?
她不自覺地看向前排的那個身影,消瘦挺直的背影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孤寂,他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離,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跟著死了一般。
如果不是見過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她怎麼也不會想象那麼愛多管閑事,喜歡熱鬧的是一個人,如今卻如孤狼一般,將自己徹底封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