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翔懷揣忐忑不安的心情隨著燕勝來到楚南天的落雅軒前,此時正是朝陽初升之際,熾熱的紅陽把楚南天門前的那一塘荷水燒得泛紅。在荷葉上歇息的一隻蜻蜓被霧水打濕了身體,它抖落掉翅膀上的水珠,迎著紅日起舞。
燕勝帶著燕翔走到落雅軒十步之外,隻見院門大開,隱約還可聽到楚南天跟人交談的聲音。是誰這麼早就來麵見老師呢?燕勝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雖說院門開了,但是燕勝不敢貿然入內,也不敢叫喚,隻敢駐足門外等得屋內再無人聲,燕勝才敢發聲:“學生燕勝攜孫兒燕翔前來拜會老師!”
說完再等得三息之後,屋內便傳出楚南天的笑聲,後續就見到楚南天在前,雷允上在後,兩人一前一後步出院落。
見狀,燕勝和燕翔立即上前躬身施禮:“學生燕勝向老師請安!”“徒孫燕翔向師尊請安!”楚南天向兩人揮了揮手:“不必多禮!既已來了,就請到屋內說話吧。”
後麵的雷允上盯了燕翔一眼,燕翔不敢與其對視,趕緊看向一旁的荷塘,裝作在看荷花。雷允上走到楚南天身側,抱拳拱手說道:“宮主容稟,現在既已得四人的消息,學生先去處理,學生就先告辭了!”楚南天擺了擺手示意雷允上可以走了。
看著雷允上離去的背影,再回味著剛剛他的話,燕勝的心裏生出了一絲不安。剛剛聽得四長老對老師說那四人的消息,那四人難道是指雲湘她們嗎?有消息?什麼消息?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燕勝心裏在暗暗盤旋。
待得雷允上離去,燕勝朝燕翔使了個眼色,隨著楚南天走入屋內。楚南天招呼二人坐下品茶,爺孫兩人一個在心裏盤旋計策思考該如何出招,一個心裏有鬼不敢輕言,一時之間兩人都隻是在裝著喝茶,並不說話。
見他爺孫二人如此,楚南天便率先發話:“燕翔,禁地一行看來還是你技高一籌啊!在院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了……”說著楚南天用手指指了指燕翔腰間懸掛的幽竹寶劍。
燕翔被楚南天突然這一句嚇了個措手不及!想放下茶碗回話,不想由於太緊張把蓋碗打翻了,由於剛剛他是借飲茶來掩飾自己的緊張,所以剛才隻是有一個端起蓋碗的姿勢卻並沒有真的喝茶,因此滿滿的一碗茶全灑了,茶水從邊幾上“嘩啦啦”地流下,這下弄得燕翔更慌了,他趕緊扶起蓋碗,蓋好杯蓋,“唰”地一下站起身,緊張兮兮的他連回話也變得不利索了,隻見他低著頭回話道:“宮主……宮主過獎了!全是……全是……額……全是小兒運氣好罷了!對了!運氣好而已!讓宮主見笑了。”說完,又擺正了一下邊幾上已然灑光了茶水的蓋碗。
見到燕翔這副失態的樣子,燕勝心裏暗罵了一句不爭氣。
“沒事沒事!坐下吧。”楚南天向燕翔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燕翔這才敢坐回到椅子上,看著這個不怒自威的老人,燕翔是如坐針氈。楚南天掃了一眼臉色各異的爺孫倆,接著又問道:“能得到這番寶物,想必在禁地裏有一番奇遇吧!來,詳細情形給我說說。”聽到楚南天這一句,爺孫倆心裏都“咯噔”地跳了一下,燕翔更是亂了心神。
常言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也不驚。燕翔正好是相反,就是因為在禁地裏做了那般事,所以事事都在擔憂,都在怕,就怕楚南天扯到那件事去,現在楚南天真的這麼一問,把他問了個啞口無言。
這該怎麼說呢?楚雲湘四人真實情況怎麼樣我並不知曉,如果貿然說謊日後那四人如果活著出來了,那現在說的謊就不好圓了。但是若然要說實話也不行啊!慌了心神的燕翔瞟了瞟燕勝,指望對方能搭救自己一把。
可此刻的燕勝也在想著自己的事:這老師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啊?雲湘四人到底是不是死了呢?這會應不應該把實情說出來呢?還沒考慮好,扭轉頭正好看見自己的孫兒一副求救的模樣,再看他微微張開的口似乎準備憋不住了要說出些什麼來。
擔心燕翔說錯話的燕勝先一步說道:“稟告老師,學生今日來是有要事相告。三月前前往禁地秘修的五名學子,除了我孫燕翔外,其餘人等未見歸院,不知生死!”燕勝是隻字不提遮天猿和幽竹的事,他這一招是以靜製動,先把最關鍵的問題拋出來,引開楚南天的注意,然後再慢慢套他的話後麵再看該怎麼回話。
想到了多種可能的燕勝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老師會這樣回他:“這事剛剛雷長老已經跟我稟告過了,他剛跟我說完沒多久就收到了執事人員的消息,雲湘五人已然全部安全回歸。”
初聽到這個消息燕勝原本並不十分震驚,雖然楚雲湘四人能活著回來超出了他的想象,但這種可能他可從來沒有完全排除掉,也做了對應的措施。所以聽到楚南天說他們五人回來了,心裏隻是稍作驚訝,並未表現得十分惶恐。等等……後知後覺的燕勝忽然想到了什麼,心裏不禁亂得如泛起驚濤駭浪的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