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隻聞其聲唐思明便已知曉來者的身份,可他似乎並不想見到來者,隻見唐思明背過身,一手摸著額頭並且還緩緩左右搖頭,一邊還唉聲歎氣。
看得唐思明這般模樣,楚南天隻覺好笑,心想是誰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傲世劍皇弄得這般無可奈何,不覺對來者心生興趣。
聽得腳步聲平緩了許多,這是已然登上樓梯了。緊接著,一個俊俏的後生闖入楚南天的眼簾,隻見其六尺七、八的身材,身披錦繡長袍,手握一把黑色長劍,長相甚為清秀。其後還追隨著兩行人,左右各三個,一共六人。
這六人與前者卻不相同。雖年紀相仿,但裝束奇特,腳踩一對木屐,穿一條黑色長褲,褲腳卻奇寬。上身穿一件黑色似袍非袍的上裝,袖口亦是奇寬無比,整隻手都藏於袖中。發裝更是奇特,額頭上方全剃得精光,兩鬢的頭發卻留得很長,全梳到後腦位置盤成一坨。而且這六人身材甚為矮小,個個都隻有五尺左右。腰間懸掛著一柄長劍,但卻非中原的劍,此類劍劍身窄平,與中原劍的寬度大致相同,卻隻是單邊刃,而中原劍卻是雙邊刃,說其似刀但卻不似中原彎刀般寬大,甚為古怪。
楚南天認出這是來自東方一個小島國——東瀛國的武士特有的兵器,還有其專屬的叫法——武士劍。原來這行人是東瀛國的武士,那他們又是怎麼跟唐思明扯上關係的呢?楚南天尚在思索之中。那為首的少年領著後方的六名東瀛武士一路小跑至唐思明身後,在其三步之外,那少年雙手握著劍鞘舉於胸前在唐思明身後單膝下跪,隻聽他說道:“師尊在上,今天無論如何請收我為徒!徒兒給您磕頭了。”說完長劍往地上一放,就磕起了響頭。
沒磕得兩個,唐思明急速扭轉身,一手拉起了少年,隻見唐思明臉上稍現怒色,說道:“你莫要再喊我師尊了。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那少年並不死心,他衝到唐思明麵前質問道:“我從東瀛一直追隨師尊直到中南國,足可見我誠心 ,為何師尊不肯收我為徒?”
唐思明見對方不依不饒,實在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於是直接吐露自己的心裏話:“我收徒從來隻收人中龍鳳,你雖天資上佳,但還遠遠達不到我的要求,你還是另覓良師吧。”豈料唐思明把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對方還是不死心,隻聽他說:“我七歲就跟隨父親學習劍道。從小父親誇讚我天資聰穎 ,同齡人之中未逢敵手。聽得我父親劍術學於中原一宗師,半年前得見師尊本領,小兒便發誓定要追隨師尊,從未想過要拜其他人為師。”
看著對方堅定不移的眼神,唐思明重重歎了一口氣,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執著。一時之間想不到其他辦法勸阻少年,唐思明俯視下方已然列隊準備受禮的一百多學子,突然在最前排的位置看到一個少年,模樣與年輕時的趙赤東有七、八分相似,於是便指著那人問楚南天道:“楚老頭,那小子就是趙赤東的兒子嗎?”
原來唐思明自把趙赤東交給楚南天之後便歸隱悟道,後來得知趙赤東的死訊也隻是和楚南天有書信往來,不曾再來過羅浮靈宮,所以唐思明隻知道趙赤東有一遺孤在世,卻從未見過麵。
楚南天順著唐思明的指向望去,然後點了點頭,答道:“是的。他就是趙赤東的兒子——趙恒。今天就是他的成年之日。說起來日子也是快,一眨眼,赤東的兒子已是成年了。”楚南天還沉浸在感慨之中。唐思明卻另有想法,他心想既然這個小子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我就用一個比你天賦高的碾壓你 然後便可順理成章地甩開這粘人的狗皮膏藥。趙赤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而他的結發妻子亦是千年瑤寨裏不世出的天才。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兩大天才的結晶品肯定非池中之物。用趙恒來打壓他再合適不過了。
心裏打定了主意。唐思明指著觀禮台下方的趙恒說:“往日我收了一個閉關弟子,天賦可謂驚才絕豔!可惜他英年早逝!如今他留下一子,盡得其父母天賦,若然你能在劍術上擊敗他,我便考慮收你為徒。”
那少年聽得事情還有轉機,頓時喜上眉梢,立即回道:“好的,沒有問題!何時比試?”心高氣傲的少年認為這不過是唐思明的推搪手法,自己隻需擊敗對方就可讓唐思明再無借口,畢竟從小就在誇獎中長大的他並不認為在同齡人之中會有人是他的手腳。再加上他自小習劍,在劍道上的浸淫已及得上一些劍道大師,這點更讓他在這場所謂的比試中有恃無恐。
楚南天聽得唐思明要趙恒去與對方比試,心裏暗暗叫苦,十多年從沒來過羅浮靈宮的唐思明不知道而已,但從小看著趙恒長大的自己怎會不知道趙恒有幾斤幾兩?雖然對方的實力楚南天一下子也暫時沒有摸清,但剛剛觀其穩健的步伐,以及他握劍那姿勢來說,在劍道上少說也練了十年八年。再加上那少年氣息平穩,明顯已踏入玄靈級許久。反觀趙恒,到現在還是黃靈級層次。無論從哪個方麵分析都是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