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細軟,侯夫人在侍衛的護送下先行出發,黎晴與安軾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
“阿軾,感覺我才跟你熟起來,你就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呀!”
“晴兒,歡迎你隨時來京城找我。”
黎晴搖了搖頭,“師傅說過,若有朝一日離開忘憂穀,我必須先去戰場救死扶傷,隻有先見證了真正的生靈塗炭,才能定心安神,讓我不被浮華所惑。”
“晴兒有此心意,將來必是人中龍鳳,我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阿軾,你會上戰場嗎?”
陳安軾望著黎晴眼裏的不舍,擺正了自己的姿態,行君子之禮,“晴兒,我,陳安軾,以天地為證,若邊疆戰事紛亂,我定入局,以身作則,保家衛國,為民求生,若有虛言,天打雷劈!”
“好!我,黎晴!請日月為證,立於天地之間,待學成歸來,必定深入戰營,以匍匐之姿,救保家衛國之勇士,療無辜受難之群民,緩戰爭之病亂,上刀山火海,下病難殘症,竭盡一生所學,為民生祈禱福祉。如有虛言,千刀萬剮!”
兩人擊掌為誓,就此分別,兒時的分離縱有再多不舍,也羞於言語,止於君子之禮。
陳安軾騎馬追趕著侯夫人的隊伍,吳所謂突然從旁邊出現,兩人並駕齊驅,“我跟你回京城。”吳所謂開門見山道。
陳安軾有些疑惑,“你想做什麼?”
吳所謂笑了笑,“你不是想跟你爹作對嗎?”
陳安軾冷下臉來,不予回應。
吳所謂繼續說,“你要想培養自己的勢力,我可以幫你推薦人才,但,我必須得成為你的幕僚,工資你現在還給不了,我可以賒賬。”
陳安軾沒有立即回應,低頭沉思著,吳所謂也不著急,畢竟對於未見世麵的世子來說,自己的存在是他前行的踏腳石之一,若他不懂得借力打力,那也就沒有合作的必要。
好在陳安軾想明白了其中的厲害,對著吳所謂說,“想要為我效力,需得有實力,我們來比賽,先一步趕上隊伍,我就答應你的入幕。”
說完陳安軾就厲聲嗬斥,甩著馬鞭加速,吳所謂一臉輕鬆地跟上,“是騾子是馬,確實得遛遛才知道,你這馬看著像騾子,怕是不知道從哪個小飯館把人家卸磨殺驢了叭?”
吳所謂對於給一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當幕僚一事仍然有些不忿,加上對方沒有實力欺負自己,於是不留情麵出言嘲諷。
最後,吳所謂以微弱的優勢贏了陳安軾,陳安軾卻明白,他的存在震懾住了林裏蠢蠢欲動的殺手,這一路上,是他把自己保下來了。出了忘憂穀,陳安軾趁著休息時間將吳所謂帶到僻靜的地方。
“怎麼,看上小爺的美色?事先說明,我可不賣身哈!也不賣藝!就賣我的腦子!”
陳安軾不理會他的無厘頭,作揖對他道謝,“多謝先生出手相助,先生大恩,來日再報。”
吳所謂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哧,還行,不算蠢。你故意加快速度,是怕他們對你娘出手叭?”
陳安軾沒有回他,吳所謂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咳嗽幾聲緩解尷尬。
“先生,可以和晴兒一樣喚我阿軾,我字裏玉。”
這算是在自我介紹了,吳所謂想了想,丟給了他一個稱呼,“你叫我大胃就行,我飯量大。”
陳安軾看著他的身板,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你懷疑個頭喔,我雖然不是很高大,不代表我就是因為平時吃得少才沒長高。你待在忘憂穀裏那麼久,連這點常識都沒學到嗎?”
陳安軾扭過頭,不敢再看他,覺得自己確實冒犯了,“抱歉。”
吳所謂擺了擺手,“小爺我大度,不和你一般計較,隻要你兩桶飯。”
因為吳所謂沒有點菜,陳安軾就真的隻讓店小二給他兩桶飯,吳所謂邊吃著邊咬牙切齒,這人究竟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亦或者故意的、然後是故意的?算了,他肯定是個缺心眼的傻子,跟傻子一般見識,自己反倒成了二愣子了。